整顿饭,谈修齐没什么食欲,等到吃得差不多,他才忽然开口:“其实一开始接电话的人是应琛吧?”
毕竟哪个有礼貌的人,语气会跟欠了他把掰弯一样。
可偏偏那时应年的声音也一起传来,让应琛把电话给自己,不急不忙的,很耐心,说不要这么凶。
谈修齐有一种应年在驯养大型烈性犬的错觉。
“应年,你自己没有发觉,你对谁都很客气,好像有段距离是没办法逾越的。”
哪怕是对谈修齐,在对方提出帮助,表明心意时,应年在大部分时间也都是拒绝的。
“我认识你以来,没见你生过气,五年前你身体那么差,硬撑着要自己搬家,不肯接受我们的帮助,是因为你怕欠我们的,因为我们不是你能全然托付的人。”
“包括顾教授也是,你把当初的钱都还他了,你怕跟我们有瓜葛。”
谈修齐回想和应年的点滴,从中窥见端倪:“但你对应琛不一样。”
应年可以为了应琛哭,为了应琛着急、恼怒、当面抗衡训斥,甚至电话里,谈修齐分明听出了一些难以察觉的亲昵。
“你到底为什么喜欢他?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他?”
对于自己当初被拒绝已经过去太久,所以没有不甘心。
谈修齐只是不明白,经历了那些事的应年被伤害得千疮百孔,怎么还有勇气和胆量去重蹈覆辙。
应年也像是被问住了,他用筷子头粘着酱汁,在盘子上划拉。
“他骗过我,也连累过你,做过很多又蠢又不是人的事。”
“可他也帮过我,救过我。英国到国内一飞就是一晚上,可他每周都会回来。”枽熳昇張鋂日暁说輑酒依⒊玖壹?叁5零哽薪
那段时间,应年是真的恨应琛,也是真的记住应琛每次回来时憔悴的脸色。
“他也帮过我很多,把我很重要的亲人照顾得很好。大概只有他愿意这么帮我。”
没有人会不遗余力地给死去的蒋瑛讨回公道,或者浪费时间在已经精神失常的关正身上。
“有一次,我记得很清楚,他在我面前被扎破了大动脉,血几乎是喷出来的。”綆哆恏芠請连係羣95??壹6????〇?(??群
“那次是为了救我,”应年用筷子在餐盘上戳,对面前难以置信的谈修齐露出一个浅笑来,“很不可思议吧?明明他是个自私冷漠、天性凉薄的家伙。”
应琛这种人,为了得到什么从来都不择手段,最看重的永远都是个人的利益,谈修齐根本无法想象,这种人有一天会不顾自己的生命。
“你问我什么时候喜欢他,虽然这么说你可能会觉得我贱,”应年抿了下嘴唇,“可能我对他一直都还有感情。”
那份感情像是一团小小的烛火,在应年和应琛的不断的争吵、妥协、欺骗、和好中忽明忽灭。
被强迫着的那段时间,应年真实地恨着应琛,除了恨,还有失望。
应琛耐着性子讨好他,带他去参观自己为二人买下的房子时。
应琛一次次哄他,担心他失眠,打着电话陪他睡觉时。
应琛在海边的教堂里向他求婚时。
为了让应琛失望,为了让应琛也心痛,应年从来都冷脸拒绝。
可应年自己的心也拧成节,翻搅着痛,
他有很多次都在遗憾,假如自己不知道真相,糊里糊涂地装不知道,会不会也挺幸福的。
可回到现实,那团烛火就又快灭了。
“我有段时间生病了,控制不住地摔东西,发脾气,”回忆起怀孕的那段时间,应年缓缓道,“有次我说我想去参加毕业典礼,他赶飞机回来的,那天b市在下暴雨,他回到家时,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