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最初,那把刀插进应琛大腿的时候,应琛也没有犹豫过。
发烧时,应琛又梦到了什么?五年,应琛怎么度过。
不能想象换了身边任何一个人,能像应琛这样对他奋不顾身吗?
应年望着手术室的灯,仿佛回到几年前的深夜里,胸口一阵阵发烫。
手术室的灯灭了,应年回过神来,站起身朝主刀医生走去。
医生摘下口罩:“伤口太深,但手术还算顺利,这阵子注意不要多走动,先休养一段时间吧。”
一段时间是多久?应琛难不成要一直待在这里?
实话实说应年着实不太愿意。
他有种隐隐的担心,对应琛没把握,对自己也是。
下午应琛的麻药劲还没过,一直睡着,应年坐在病床旁边,看着人发了会儿呆。
应琛的脸色还有种大病初愈的苍白,睫毛在眼下笼罩成一层阴影,显得黑眼圈有些重。
他睡觉时眉头锁着,手抓着被子,看上去仍然不太安稳。
外面响起敲门声,应年回过神,见到门外急匆匆赶来的人,立刻将手指放在唇边,比噤声手势。
在新闻上得知海岛发生暴风雨,海水淹没半个岛屿的消息后,许宁吓得几个晚上没合眼。
“原本是我跟应总一起去,但是他没让,就说让我帮忙带带小挽,”许宁喃喃,“躺病床上的应该是我才对。”
应年看上去颇为意外:“小挽平时会去应叔叔那里吗?”
“不经常吧,小挽不太爱去。”
应年眉头稍稍皱起:“为什么?”
许宁害了一声:“毕竟当初闹出人命了嘛,老应总和应总关系一直就……不太好,更别提和小挽,能帮着照顾照顾,都够可以了。而且小挽小时候总是感冒发烧,家里又不止她一个小孩,所以在应家不太受欢迎。
“小挽不到三岁那年吧,大晚上一直咳嗽,球球睡不着就闹着哭,应夫人让保姆把她抱到楼上了,结果半夜发高烧,烧得都醒不过来。当时应总还在外地开会,半夜赶回去的,接到医院,大夫说是肺炎, 住了足有一个月。”
许宁听身边没了动静,转过头,见应年揉了下眼睛,睫毛湿漉漉的。
“哎呀……现在好多了,应总就算出去,也会把她带在身边的。”
“没有再犯过肺炎了吗?有没有什么后遗症?”
“没有,没有,”许宁笑道,“就是粘人,这几天吵着要见爸爸呢。”
应年这才点了点头:“不然把她接到这里呢?大夫说应琛最近不能下床。”
“不用啊,我们明天就回B市了。”
明天?应年显然是没想到,怔了怔又问:“是他的意思?”
“对,原本应总是想先把你送回来,自己直接回B市的。路上腿太疼了,才直接去了医院。”
这话说完,应年就沉默了。
应琛很清楚地知道自己讨嫌,试图在最不让应年厌烦的距离里保护他,让他安全返航。
过了很久,应年才开口:“他最近有没有在吃什么药?”
-
外面秋意渐浓,房间里只剩下两人。
因为太安静,能听到树叶簌簌掉落的声音,和吊瓶走液的轻微声响。
可能是累的,应琛睡了这些天最安稳的一觉,梦里的窒息感少了很多。
醒来时身边坐着个人,单薄的身影挡住一些渗进来的光,静静望着自己。
应琛试图动了下,就被制止了。
“别乱动,你腿上缝了好几针。”
他手按着应琛肩膀,应琛便乖乖躺下了,低头含笑看他:“又不疼。”
应年伸手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