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哽咽着，几乎是哀求应年：“能不能别不要她……”

应年仍然安静地摇头，眼睛稍微有些红，手下的床单皱成一团。

孩子似乎意识到什么母亲的厌恶，又开始哭了。

“你带她出去吧。”应年躺下，翻过身，“她在哭，我头好疼。”

应琛抱着孩子在原地站了很久，应年听到他很轻地叹气，像个孩子一样吸了下鼻子，然后默默转身离开了。

在晚间浏览某个电视节目时，应年看到关于卓新收购搁置的新闻，报道称其原因是内部矛盾，烧董并没有同意收购案的继续，且有媒体报道应家父子在某医院附近发生争吵。

应琛从来都不是愿意为别人让步的人，总有冠冕堂皇的理由为自己遮掩错误。

当初拍下性爱视频威胁应年时，在他看来是无路可走的选择，只是用极端手段试图得到应年的爱罢了。

所以就算应为斌答应应年，应年也不会相信应琛会听他的话。

应琛是应为斌的儿子，得不到的，闹一闹都会有，连顾春堂都能对顾时雨有求必应，更何况是亲生父子呢？

应年对此深信不疑。

倘若应为斌退步，恐怕自己将来更难以脱身。

应年头有些痛，但焦虑与过度思考像疾驰往前的列车，在横冲直撞中抓到了避免一切发生的方法。

这天下午，他和护士要求要见一见孩子因为他对孩子实在反感，要求将孩子放在随便哪里，自己看不到就好。

护士还忙着给下一个病人查床，没太多问就把孩子给他抱来了。

接触与目视并不相同，隔着精心挑选的柔软布料，小家伙皮肤的温热准确到达应年的掌心。

临走时，护士对应年说：“这孩子很喜欢你啊，在你怀里就睡着了，我们怎么哄都不睡呢，”

应年低头看怀里的婴儿。

不像之前皱皱巴巴，但还是又红又小，眼睛是一道很长的缝，放在手边的指头看得出来很长。

虽然应年从来没有在产检时特别观察过她，但抱在怀里，他能想起她在自己腹中时很多的画面，其中不可避免地夹杂他与应琛的相处、他自己的痛苦，和相册上逐渐长大的胎儿。

怀里的小东西真真切切在他腹中待了八个月，陪他很长时间。

不知为何，应年眼眶发酸，生出十分不舍的感觉，紧接着他头又开始痛了，像在提醒他一些事。

于是应年抱着她挪下床，缓慢地走了出去。

--------------------

搬完啦

第98章 92

市中心医院急诊处在住院部右边的大楼里。

十月天气已经转冷，应年披上卫衣外套，将应琛带来的厚衣服裹在怀里的襁褓外面。

医院最不缺的就是医生和病人，永远忙碌嘈杂，没人注意到抱着孩子的年轻人。

应年走路的速度很慢，姿势奇怪，每走一步都觉得刀口要裂开，但他很坚强地进了急诊部，抱着孩子一路问询，最终找到了弃婴安置处。

显然弃养的流程并不够完善，那间屋子里只有值班的护士，和大约十张婴儿床。

因为是匿名，值班护士并没有太注意，应年看到她在刷短视频。

房间里的婴儿很安静，只有一位和应年差不多大的年轻母亲，用奶瓶给孩子喂奶。

应年看到她身上的衣服很旧，奶瓶也是塑料的，孩子身上的衣服布料很皱，但他很乖，一声不吭。

她也注意到应年，愣了下，朝他笑笑：“很少见有父亲过来的，” 她指旁边，“这两周没什么人来领养，人有点多，还剩一张床位。”

应年动作顿了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