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修齐呼吸变得困难，嘴唇在不受控制地发抖，手指跟着发麻。

他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不愿意在应琛面前失态。

应琛好整以暇地看他被疑似遗留的“心理治疗”副作用折磨，心觉对方不自量力。

“在那段时间，我发现我爱上他了，他也对我有感情。”

说罢，心情还算不错地又让服务员上了杯温水，递到他面前。

谈修齐狼狈地吞了口水，差点把杯子打翻。

几分钟后，他才勉强镇定下来。

或许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谈修齐觉得自己还不如应琛。

说应年对应琛有感情，在昨天之前谈修齐根本不信。

怎么就那么巧，让他也去同样的超市购物，让他看到两人很亲昵地讨论该不该买家庭装的零食桶，看到他们在计生用品前停驻，看到应琛给应年系上围巾，凑过去亲吻，手牵手一起上车。

唯独没看到应年以前的抗拒和苦闷，就像应年说的，应琛对他很好，谈修齐的存在对他才是困扰。

看上过得不错的应年，变成了谈修齐最看不上的样子，应年当初在自己面前提起应琛时那么痛苦，只可能是在厌恶现在对应琛产生感情的自己。

造成这一切的、让应琛有机可乘的，都是谈修齐自己。

所以谈修齐想带应年走，想弥补自己的过错，但应年涨了教训，选择了对他而言更安全的一条路。

“我对不起他，”谈修齐颤声道，“我也不祈求他的原谅，”他十分不甘，几乎是怨恨的，“可凭什么是你！”

“就凭我能把他留在我身边，就凭我是他最亲近的人，”应琛说，“我们两个人的感情，轮不到你一个外人质疑。你最好有多远滚多远，你的出现只会让他一次次想起当年的事，你以为他为什么不让你联系他？真觉得只是怕我误会？别自作多情了。”

谈修齐忽然如同泄了气的气球，因自己带给应年不止一次的痛苦而颓然怔愣着。

应琛打量着他：“谈修齐，如果我是你，不会蠢到在他面前晃，而是想着怎么去尽力弥补。”

谈修齐抬起眼：“什么意思？”

应琛唇角勾起不明显的弧度：“你知不知道他现在最需要什么？”

第79章 75

应年是被开门声吵醒的。

身上干爽，腰臀酸痛。

他没力气起身，半睁着眼，模糊的视野里出现个穿及膝大衣的身影。

“……”应年揉了揉眼睛，发现应琛还特意抓了头发，打扮得跟模特似的，只是脸色有些阴沉，伴随着一身寒气，看着瘆人，“你为什么穿成这样？”

“刚去见了个人。”

“谁啊？”

他悄无声息观察着应年：“一个熟人。”

应年却好像没睡醒，打了个哈欠就没再关心，只问应琛：“腿还疼吗？”

应琛怔了怔，忽然觉得自己在应年面前变得阴暗鄙薄，也受宠若惊。

“不疼了。”

他把手伸进被子里回暖，才摸了摸他的脸：“再睡会儿吗？还是起来吃个早饭？”

应年伸了个懒腰，坐了起来：“不睡了，去吃饭吧。吃完就回家吧，刘妈昨天说要等我们回去才开火。”

“嗯。”

蒸腾热气从保温盒里弥漫出来，原本灰色调的空荡客厅里增加了许多日常用品。

昨天新买的黄色格子桌布与木制杯垫已经铺上，是应年挑的。

其实跟整体装修的风格格格不入，虽显得温馨很多，却割裂到不太真实。

往市里开的路上车不多，一路上十分畅通。

北方冬日的晴天能见度很高，车里往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