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护病房门比正常病房门厚重,门把手外设密码锁,这时房门虚掩,应年根本来不及多想,猛地推开了门。
眼前的情景让他呼吸停滞。
关正四肢被拷在床上,嘴巴被胶带贴着,眼睛也被蒙住,但显然多此一举,因为他根本没有意识,沉睡不醒。
男人左手捧输液袋,右手拿注射器,将其中药物缓缓注射进入袋中。
“住手!”
有什么东西涌了上来,应年头皮发麻,脑子轰地一声,飞奔上去一把将男护工推开,一边对身后的小潘喊:“快把输液管拔掉!”
护工手里的注射器被应年一脚踢开,但他似乎没打算怎么反抗,在应年的拳头快落到他脸上时,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只听身后小潘一声惨叫,应年猛然回头,房间里不知何时进来三四个彪形大汉,讨债鬼模样,小潘被其中一个反剪双手,哀嚎一声,手腕折成奇怪的角度。
应年这才发现自己落入圈套中。
看守松懈的特护病房,毫不疑心的护工,没有锁上的病房门。
有人引诱他一步步进入,提前洞悉他的目的,趁着此时一网打尽。
“你们是杜明的人……”
男护工一脚踹在他肚子上,应年被弹到地上,痛得额角直跳,腹部发麻,下意识蜷缩起身体,费力小口喘息着。
没等他换过神来,就被一把揪起头发,同时蛮力踩在他膝盖处,使他跪在地上只能胡乱抓着对方手背,试图让对方放开。
“这就是姓蒋的留下来的野种?”男人俯下身来,眉毛下的刀疤跟着打量应年皱成一团的脸,“长得还他妈的真像。”
男护工悠哉捡起注射器,转了转手腕:“别磨蹭,赶紧动手。”
“你先解决老的,这个小的留给我,”男人左手在应年脸上摩挲,淫邪笑道,“杀了多可惜,他妈可是当初镇上有名的美人,他这张脸也不错。”
应年蓦地睁大双眼,猛烈挣扎起来,躲过对方的手:“滚!滚开!”
“忍不住就去鸭店,“男护工将输液管重新扎到关正的手臂,”别耽误老板的事,今天办不成,咱们都别想好过。”
说着,他将注射器刺入输液袋中,缓缓推动。
“不要!不要!”
应年整个人向前跌到地上,从呵斥到几乎央求。
给他做过小板凳,做过竹蜻蜓的关叔叔,和蒋英一样、几乎是他亲人的关叔叔,无知无觉躺在床上,接受即将到来的死亡。
明明关正也没过过什么好日子。
应年眼见注射器中的药物缓缓推进输液袋中,感到撕心裂肺的疼痛,吼道:“停下来!你们不要这么对他!”
正在这时,门被砰地一声踹开,身后传来肉搏声与痛呼声。
应年来不及回头,头上骤然一松,他整个人跌到地上,被人捞了起来,按进熟悉的、安全的怀抱里。
“应琛?”应年整个人懵了,“你不是在国外吗?”
应琛没回答他,转过身,目光钉在脚边蜷缩的男人上上,沉声问:“他哪只手碰的你?”
应年这才注意到他眼角很红,额发凌乱,领带结也松垮,却看不出疲惫,周身暴戾恣睢。
平日里刻意压制的偏执和阴鸷都涌了上来,这样的应琛让应年无端害怕。
应年嘴巴张了张,没等说话,应琛便确认:“是右手。”
“应琛……”
没等他说完,在应年的注视下,应琛抬腿,狠狠往下踩去!
“呃啊”
痛呼声和骨节脱位的声音显得极其刺耳。
沾着尘土和血迹的手工皮鞋在手掌上狠狠碾压,然后抬起,再落下,重复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