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高,变瘦,五官长开,以前清秀温润,现在更加好看,但不知为何,总有颓靡之感。
三年前,面对应琛,应年尚且知道反抗,向谈修齐发出一些微弱的求救信号,但现在却完全没有了。
被困在牢笼中太久就不觉得身处牢笼。
让自己去责怪他,谈修齐想,大概是应年在找一些可以清醒的方式。
约十分钟后,应年挂掉了视频电话,在原地站了会儿,朝谈修齐的方向微微侧身,没转过来,手指不自觉摩挲袖口的一块布料。
谈修齐记得,高中时月考放榜,他们一起去看成绩,应年一紧张就会这样。
于是谈修齐朝他走过去,在他身边站定,两人一起被包围在大片蔷薇花中,谁都没说话。
不知道怎么询问,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数秒后,谈修齐问他:“是应琛吗?”
应年没说话,呼吸停滞一瞬,随即垂下头,半晌才吭声:“是,”又解释,“有些事,需要和他说……”
“什么事情,要大晚上打视频电话说?”谈修齐嘲讽道,“查你的岗?”
应年头埋得更低:“不是……他……”
“你跟我说谎有什么用?怕我怪你和他纠缠不清?”
谈修齐怒其不争:“那天在药房,你们在外面,我都看到了。”
应年诧异惊恐地睁大眼睛瞧他,半天,一个字都没吐出来。
“应年,我始终当你是我的朋友。”
回忆前几天的下午,谈修齐去医院附近药房,本打算帮谈母去买治疗腰痛的膏药,天气晴朗到可怕,没有一丝尘埃或雾霾,连人都很少,他站在马路对面,将一些情景看得一清二楚。
应琛揽着应年腰的样子熟练,亲昵,垂眸时,眼里盛着令人厌恶的爱意,捉住应年的手,放在嘴边亲吻。
应年没有和三年前那样合上胸口和双腿,而是任他抱着、亲吻、为所欲为,最多只是不太高兴地说了什么。
听不清他们的谈话,谈修齐恼怒又悲哀。
那两人很快驱车而去,他大梦初醒,又侥幸般觉得也许真的认错了人?
现在看来是没有。
“一起去药房,电话查岗,你跟他,现在是在恋爱?”
应年不说话,不置可否,扒着围栏的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他眼睛盯着楼下夜风拂过的湖面,没有焦点,眉心紧紧蹙着,是在思考。
“你自己都不清楚?”谈修齐冷声道,“你犹豫,是因为愧于告诉我?在找理由?”他质问应年,“跟一个侵犯自己、害自己不能保送的畜生谈恋爱?”
被镜片后冷失望的眼睛一瞧,应年眼圈立刻红了。
原本谈修齐也不该掺合进他和应琛之间,应年干脆让他失望到底:“我没本事,跑不了,他又对我不错,我想让自己好过些,不行吗?”
“好过?在他身边?”他拉住应年的手臂,让对方转身面对自己,质问,“应年,你难道喜欢他?”
应年几乎瞬间咬紧牙关,指甲急躁地抠着木质围栏。
他摇头,让谈修齐更加失望:“喜不喜欢重要吗?”
这一点都不重要,应琛当然不关心他怎么想,只关心他这具身体是否健康罢了。
应琛不会因为他不喜欢,就不扒他的衣服,不把他按在床上强上。
他的喜恶在应琛面前根本无足轻重,所以认不认得请都一样,对他来说,本就不能细究。
“这当然重要!”谈修齐正色道,“他对你做了那些事,你应该恨他,你现在为什么会迟疑?
“你都忘了当初怎么求我的?我没忘,但你为什么变成这样?”谈修齐试图让他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