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年没回答他,径直朝着民警那边走去。

“你说百顺啊,以前规模不大,后来换了老板,拉到投资,这才慢慢建起来,现在……啧啧,那里面的护工一个个拽得不行,不过也是,谁让人家工资高呢?至于那个姓关的,”民警喝了口茶叶水,“早就疯疯癫癫的了,要不然家里人为什么把他送到百顺?他儿子事业有成,早就在市中心买房了,也不见叫人把他接走啊,一年能来个几回都不错咯。”

*

“以前关伯伯不是这样的,”回去的路上,应年回忆,“我那时候才五岁,上幼儿园,我妈有时候忙,关伯伯会来接我,我就在保安亭里跟着他一起等我妈下班。”

应琛意外:“关正是卓新的保安?”

“啊,是。我妈本来也在卓新工作,她出事以后,我就被带到福利院了,之后就没见过关伯伯。”

尽管幼时记忆模糊,应年也不会忘掉关正热忱和蔼的样子。

“他以前做木匠,还给我做过小板凳,”应年不解,“怎么变成这样了呢?还管你叫杀人犯。”他喃喃,“怪吓人的。”

应琛捏了捏他的手,转移话题:“回去把蛋糕冻一下,是不是还可以吃?”

“应该还行吧,正好晚上吃。”应年朝他笑笑,语气称得上温柔,“想一想要许什么愿望吧。”他感慨道,“好像很久没有给你过生日。”

*

垣镇在下午又被积雨云包围,天气凉爽,应年睡得很沉,但梦境不算美妙。

他梦到蒋瑛出事的那天,关正和警察一起来接他,到达医院时蒋瑛已经过世,年纪很小的他并不理解死亡的含义,女警告诉他,他妈妈在石确洞附近失踪,找到人时已经没有生命体征。

应年问:“我能不能见一见我妈妈?”

女警面露不忍,纠结时,有人说:“别让孩子看了,避免造成心理阴影。”

现在想起,都是遗憾。

手臂一阵疼痛,应年睁开眼睛,梦中的酸楚还弥漫在胸膛,思维却被拉回现实,陷入还未散去的疑虑之中。

应为斌的电话在这时打了进来,简短询问应年在垣镇情况如何,住得是否舒适。

“应琛这孩子跟你在一起吗?”

应年方才头脑昏沉,现在才意识到房间只有他自己。

“没有,”

”刚刚给他打电话没接通。等他回来你告诉叔叔一声,不用让他回电话了,对了,你们下周出分,到时候咱们跟文佳聚聚,也好让她帮你看看填报哪所学校。”

“好。”应年纠结片刻,问应为斌,“叔叔,您知道关正吗?”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应年猜想,关正毕竟和蒋瑛有关,应为斌是不愿意提起蒋瑛的,自然也懒得提起关正。

“有些印象,”应为斌说,“他在卓新当了挺多年保安,不过……你妈妈出事之后,他生了场病,后来回家了。怎么你忽然问起他?”

应年搪塞道:“我路过石确洞,想起来一些事,就问问。”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应年起身把窗户关小了些,忽然想到应琛可能没有带伞,不知道他会不会打车回,现在打车会不会排队。

冰箱里,蛋糕被冷藏后形状稍微固定,应年盯着歪歪扭扭的那半部分瞧。

窗外雨打树叶声越来越大,显得慌乱不安。

正这时,门被轻轻敲了两下,应年回过神,连忙关上冰箱门。

打开门,雨水和泥土的潮湿气息夹杂着烟草味一起涌入应年的鼻腔,他看着眼前浑身湿透的人担心得皱起脸。

“怎么回事?弄成这样?快进门。”

和平日里应琛的头发被浇得一缕一缕粘在挺拔的眉骨上,眉眼在苍白的脸上显得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