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司渡似乎铁了心要这么做,赵管家只好吩咐佣人,将后山养的活鸡逮了一只送过来。

姜宝梨看到佣人手里那只活蹦乱跳的大公鸡,敢情……是这么个“现杀”?

“不是…司渡学长,我这鸡都已经炖好了,人参鸡汤,很补的…”姜宝梨为难地说,“再杀一只,您也吃不了了啊。”

司渡懒懒说:“你想要炖鸡给我吃,就得合我的口味。”

姜宝梨看了眼那只威风凛凛的红冠大公鸡,血压都升高了。

不管他是想玩她,还是想逼退她…

姜宝梨都接招。

既然已经做了,就只能一条路走到黑。

没有退路。

她接过了大公鸡,礼貌地问管家:“这鸡,该去哪里杀?”

管家让厨房佣人带姜宝梨去院子里。

而司渡自然不想错过这一幕,走到了回廊边,佣人端来藤条椅,他意态从容地坐了下来。

姜宝梨接过了佣人递来的刀,手心沁出冷汗。

最怕血了,光是想到要抹脖子杀鸡,鸡血喷溅出来的画面,就觉得头晕目眩。

抬头,压着愤恨望了司渡一眼。

他就坐在不远处的藤椅上,修长的双腿交叠,好整以暇地看着这边。

姜宝梨想到沈毓楼对她说的那些话。

他有出路,她才会不被欺负…

从他将她从那个贫穷的小渔村捞出来的那一天起,他们的命运就被绳索紧紧地捆绑在了一起。

姜宝梨心一横,蹲下来,手指有力地抓住鸡的翅膀。

鸡死命尖叫着,似乎预感到了自己死亡的命运,疯狂挣扎着,就像她当初拼命挣脱那些恶棍不堪的手一般。

她能感觉到它的心跳,那么快,那么慌乱,就像她现在的心跳。

“对不起…”

姜宝梨举起刀,快速割下鸡脖子。

刀锋切过的一瞬间,温热的血液溅在她的手上。

那么烫!

过了一会儿,放了血,等鸡不动了,姜宝梨松开手,后退几步,脸色煞白。

她感觉喉咙发紧,一阵恶心涌上来,却强忍着…没有吐出来。

转过身,看到司渡正在吃橘子,一瓣一瓣地剥开,慢条斯理。

夜色里,他看起来像个优雅的恶魔。

姜宝梨低头看着自己沾满鲜血的手,忽然觉得无比讽刺。

沈毓楼真是…高估她了啊。

她能追到他?

这辈子都不可能!

姜宝梨强迫自己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司渡学长,还满意吗?”

司渡:“是场好戏。”

“你满意就好。”她说,声音有些抖,“我去给你炖汤。”

她围裙上沾了血,甚至血都溅到了她的裙子上,头发也乱糟糟的,看起来狼狈极了。

一个看他解剖都会忍不住呕吐的女人,居然能徒手放血杀鸡。

司渡心里更加确定,她是带着任务来的。

分明有心上人,为了取悦他,可以做自己反感的事,接近自己讨厌的人。

就这么喜欢他!

“站住。”司渡忽然冷声说:“没胃口了,你走吧。”

姜宝梨脸上的笑容顷刻僵住。

她刚刚忍着强烈的恶心,费了大劲儿搞定了这只鸡。

他说不吃就不吃了!

不就是遛她玩儿吗!

她手里提着鸡,一动不动地望着司渡…

男人脸色苍白,黑眸幽深。

“怎么,听不懂话?要我说滚,你才听得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