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姜宝梨回眸,他举起酒杯,遥遥致意。

嘴角,挂着一抹笑。

姜宝梨眼底布满血丝,恨不得用眼神将他凌迟。

……

回程的游艇上,姜宝梨一直在啜泣,小桌上的揉成团的纸,都堆成了小山高。

沈毓楼让人切了新鲜的水果盘,里面有她最喜欢的山竹。

他亲手帮她剥了壳,将白皙水嫩的果肉喂到姜宝梨嘴里。

哭是哭,山竹一点儿也没少吃。

沈毓楼的手指甲都快被山竹壳浸红了。

“行了,我都还没哭,你哭什么。”沈毓楼替她擦了眼泪。

姜宝梨就是心痛。

她受不了沈毓楼在任何人面前下跪,这样的情感冲击,无异于五脏六腑发生八级大地震。

“他就是在侮辱你,他根本就是个混蛋!是恶魔!他心里一点儿美好的东西都没有,还喜欢撕裂别人心里美好的东西!”

沈毓楼一言不发,微抬着下颌,目不转睛地睨着她。

小姑娘哭得梨花带雨,鼻尖儿也是红的,如同被风雨摧残过的路边小野花。

她在他面前从不作伪,从不掩饰,一向真情真性。

这个世界上,除了姜宝梨,恐怕再也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心疼他至此。

是啊,就算豢养一只流浪小猫,也能在他失意伤心的时候,蜷在他的怀里,舔舔他的手掌心。

何况她不是小猫,是活生生的人,是满心满眼装着他、爱慕他的女人。

沈毓楼心里泛起了一丝丝的懊悔。

…有点舍不得了。

养了这么多年,就这样拱手相让。

“所以,他让你给他下跪,就把项目重新还给你了吗?”姜宝梨打断了他的思绪。

沈毓楼将山竹果肉喂到姜宝梨嘴里,平静地说:“还答应了一些其他的事,不过,都不值一提。项目重新拿回来,就是最重要的事。”

姜宝梨知道,自从被沈亭山剥夺了仁瑞医疗的管理权之后,沈毓楼这段时间过得有多失意。

项目拿回来,就好。

被强迫下跪这件事,已经发生了,姜宝梨只能强迫自己不要再去多想。

她共情沈毓楼,知道他心里一定不会比她更好过。

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陪他一起在巴哈马的海边开开心心地放个假,不要再去想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了。

……

从司渡的私人岛屿回来之后,沈毓楼对姜宝梨几乎是寸步不离。

怕类似摩托艇事件再度发生。

那天Noah弄丢了她,沈毓楼生了气,一怒之下,Noah丢了工作。

他甚至迁怒了他的家人。

这些,都没有告诉姜宝梨。

他自己心里清楚,对她,绝非兄妹之情。

但有别的什么感情…沈毓楼也不愿意多想,尤其是在他和司渡达成了“默契”之后。

多想,也无益了。

陪他共度余生的女人,必然与他门当户对,不可能是他带回来的这只流浪小野猫。

大概是出于愧疚,这两天,沈毓楼对姜宝梨也是言听计从,想去哪儿玩就去哪儿,满足她旅游的全部心愿。

竭尽全力地…对她好。

傍晚时分,粉红沙滩边的自助烛光晚餐。

姜宝梨穿着沈毓楼给她新买的白色贝壳抹胸纱裙,赤脚踩在温热的沙滩上。

她端着餐盘,在自助餐台前挑选着食物,时不时回头问沈毓楼,要吃什么。

沈毓楼坐在白色遮阳伞下,玩着红酒杯,对她说都可以。

他相当英俊,无论是在中国女人眼里,还是外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