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太热,阿蒂卡把银发剪掉了一大截。白背鹰回来的时候,就听到‘咔嚓咔嚓’,‘咔嚓咔嚓’的声音,大股银丝一样的头发滚落到木质地板上,像是流水一样铺开。
虫母手里拿着一把铜剪子。他剪得干净利落,那股劲就像是把人的头给砍下来,好不在意的样子。白背鹰毫无置喙的余地,阿蒂卡让他把头发都扔走,不能偷偷藏起来。
这栋仿造乡村别墅的小房子十分宽大,但其中的人却很少。他们两个住在这里,像是在偷情。男仆人为房间换送新床单,再为褐木矮茶几上放上干净的瓷具。阿蒂卡最近喜欢上了喝茶,他端坐着,弄那一套泡茶的规矩。白背鹰喝他泡的红茶,晚上便睡不着觉,床上满是皱巴巴的褶皱和透湿的痕迹。
有时候男仆人会看见他们俩在胡闹。洁白宽大的床单被放进脏衣篓子里,精液顺着褶皱往下流,散发一股奇特的异香。有时候他们在卧房以外的地方乱搞,活像是出轨的丈夫租来了一间只属于他们俩的幽会居所,迫不及待地取悦自己懒散的情人。
这里实在太热了,热得叫人没精打采,连虫鸣声都是一阵子就没了。阿蒂卡一般不接待客人,他像只小蜘蛛一样满意地坐在自己宽大的网里,等着吃送上门来的小虫子。他面前坐着的小虫子局促得很,滴下汗来,像是难以直接面对这位矜贵的母亲。
他的发角透湿了。阿蒂卡的丝绸衣服露出乳头,非常自然的样子。
他感觉自己好像得了一种可怜的热病。他害了病,这病弄得他的眼睛都模糊起来,喘不过气。他一阵一阵地流汗,以至于不得不从口袋里掏出擦汗的方巾,把方巾的一角折叠起来,尽量不那么明显地擦汗。
当最开始得知一个孱弱的虫母出现的消息时,他们的种族内部出现了一种寻常的躁动。母体越孱弱,雄虫被吞吃的可能性就越小,他们就能拥有更多的可能性,能够在献精之后还全身而退,继续去寻找下一个虫母。
他们是一种单雄构成的虫族。就像是寄生虫一样,他们依靠着别族的母亲,期盼着能够得到某一任虫母的青睐。所有的儿子都是孤儿,索命鬼,乞讨着,或者单方面地声称母体的资源属于自己。有时候,他们会分割和囚禁别族的虫母,使母亲变得虚弱,所以剩下一个又一个更加虚弱并且无耻的儿子。
儿子就像一种病,寄生在母亲身上。他们全部都是儿子。这种可恶的族群就像是一种瘟疫,最喜欢虚弱,生病,断了足肢的母亲。那些在畸形管制下生存的母亲,长出了一百个大小不一,肉瘤一样的乳头,有的小得像是癞创,有的大得像是恶化的肿瘤。他们贪婪地咀嚼这些乳头,吸附在母亲身上,像是滑腻而肥硕的无数肉虫。
当人类形态的阿蒂卡出现时,他们感到一种卑劣的狂喜。面前的虫母如此虚弱,如此毫无自保能力,他甚至无法自己行走。阿蒂卡的身体几乎完全变成了人类,他吸引着无数雄虫,那些雄虫抱着完全利己的自我期望匍匐而来,期望献上自己的虫精。
但这些雄虫后来才发现,他们滚烫的血是激活母性的钥匙。他们卑劣的气味,低等溢出的劣质精子让阿蒂卡的人类身体发生了变化。劣质的精子让虫母愤怒。阿蒂卡的肩头长出一根长螯,他的肩头完整,长螯分为三节,最后一节的顶端长着锯齿状的突起,像一把巨大弯曲的镰刀。
雄虫被拖拽到地板上,发出一连串咕哝的,软弱的含糊低语。
“别吃我,别吃我... ...""
他的身体被麻痹,在对方的存在下,完全无法动弹。阿蒂卡看着他,用一种不太理解的态度,同时也不太在意。
“我不会的。”阿蒂卡说。
长螯插入血肉的声音响起。混乱的挣扎声,狂乱的足肢摆动声响起,滑腻的血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