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怎么突的……莫名其妙对师尊发了脾气……?他、他……他怎么了?
解离之有些惶恐地望着地上的弓,他张张嘴,想道歉,可竟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胸口燃烧着一种他自己也不懂的火焰,它的燃料是累积胸腔的,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来自何方的,对师尊的仇怨。
地上的小弓被一团轻盈的仙力裹挟起来,细致的收在了笔架旁边的小玉架子上。这是一座小巧的弓架。
云沉岫并没有在意他发脾气。
实际上,解离之这几个月里,发过很多脾气,歇斯底里的时候还会暴怒地扇他巴掌,然后岔开大腿,被他深深入进小穴里,入得发抖。
不过后面就不大敢发脾气了,胆子小了很多,令人生怜。
那几只小小的蜂鸟也落在了弓架上,一排排,歪着脑袋瞧他,圆润可爱。
解离之有些僵硬地望着师尊,竟不知如何是好起来。
小少年明明余怒未消,却又因为不知名的畏惧颤抖,小脸通红,看着又可爱,又很可怜。
云沉岫叹息道:“阿离多大了,还对师尊发这般的小孩子脾气。”
他说着,语调没有任何怒意,指尖漫不经心地轻轻搔弄他的小下巴,无意蹭到了他敏感的胸口,小人儿一下抱住了他的手指,眼圈都红了:"……唔!"
解离之不知如何是好,哭道:“师尊……我到底怎样才能……变回来啊……我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之前他哭着问这些,云沉岫都只是若有所思地沉默。9
“阿离不听话,执意下凡,不肯回来。”云沉岫不紧不慢道:“结果中了西域女子的蛊毒,由此废了全身灵力,还变成了这副模样。”
“我那乖巧听话的小徒儿。”云沉岫冰冷地说:“也许永远都回不来了。”
解离之惶然地望着云沉岫,"阿离错了!阿离不该不听话……师尊、师尊是仙人,一定有办法把阿离变回来的对不对?”
然而云沉岫不知想起了什么,神色漠然,并不作答,还要把被小少年紧紧抱住的指尖抽回来。
满嘴谎话,不识好歹,还背着他,要与凡人女子成亲,若不是身上有禁制,真不知道要被人平白占了多少便宜去!
然而云沉岫一想起此事,心里仍然一肚子的横火。
解离之紧紧抱着云沉岫的指尖不撒手,被拖着在宣纸上画出一道青灰色的痕,他哭求道:“师尊别不理阿离!!阿离以后都听话!!求求您了……!”
他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云沉岫顿了顿,盯着解离之,道:“阿离当真听话?”
解离之一叠声道:“听的,听的!”
然而云沉岫从他手里把指尖抽出来,又漫不经心地从笔架里抽出了一支极细的毛笔,淡淡道:“衣服脱了罢。”
解离之盯着那支毛笔,它通体修长,如同白玉,在云沉岫手里显得很细,更显得师尊的手掌白皙,宽大,修长。
然而与师尊神交过的解离之能感觉到上面凝着师尊的仙魄,是师尊仙魄的寄体。
即便灵力尽失,可是有关云沉岫的一切,他还是能清晰的感知到……神交拓印的交换深深刻进了他的灵魄,灵魂的力量不会因为灵力的消散而消散,哪怕死了,变成鬼,云沉岫的拓印也会永远拓在他的灵芯里,哪怕转世,也会彼此感知,永远纠缠。
解离之莫名地发冷,以至于控制不住发起抖来。
“……”
“阿离不是说要听话?”云沉岫轻哂,眼底却冰凉:“莫不是又在哄师尊?”
他、他何时哄过师尊呢?
解离之委屈道:“……没、阿离、阿离不、不哄师尊。”
云沉岫:“那便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