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玖正欲开口质问，却听慕云桓先发制人道：“你受伤了。”

虽然山洞里的气味比较杂，但靠近裴玖的时候，他还能隐隐约约闻见了一点血腥味。

“疼吗？”慕云桓问。

听到这声含着担忧的问候，裴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他本应该质问慕云桓为什么会和越闻天在一起、是不是想要逃跑，可这一刻，他怕他一问，就失去了这似乎转瞬即逝的温情。

“还好……”

他说，然后喘了口气，靠在了慕云桓的怀中。

慕云桓垂下眸，看到了裴玖后肩处渗血的伤口。

他叹了口气：“你的伤口应该崩开了，趁着越闻天没回来，我帮你包扎下吧。”

裴玖一怔，随后苦笑道：“云桓，我以为你恨不得我死，现在正是个好机会，为什么不动手？”

慕云桓只道：“你若想活命，就别说废话了。”

他当然想要裴玖死，但他清楚地明白，若此刻杀了裴玖，武林盟的人不会轻易放过他。

就算他是皇族又如何？武林盟这样的江湖帮派，必然收容了许多亡命之徒，其中不乏对裴玖忠心耿耿的人，一旦裴玖的死和他扯上关系，他都不一定能留得住命。

不过，这些考量自然不必对裴玖坦露，他知道裴玖最想要什么，他也不吝伪造一份虚伪的爱出来。

果然，面对他担忧的神色时，裴玖没有再深入问下去了，沉默片刻后，他将自己的衣物缓缓褪下。

出乎慕云桓预料的是，裴玖的伤口已经包扎过了。他小心翼翼地将纱布掀开，果然看到了已经崩裂开的狰狞刀伤。

环顾四周，慕云桓看到了山洞角落处的一群蚂蚁，于是心上一计。

“呃”

尖锐的刺痛没入后肩的伤，毫不留情地将崩开的血肉紧紧绞在一起，裴玖疼得冷汗直冒，眼前发黑，几近失去意识。

他不知道的是，慕云桓用蚂蚁的齿替他缝合伤口时，刻意多用了些力，报复似地让他体会到了加倍的痛苦。

持续不断的疼痛令他无法思考，目光所及之处是一片沾着泥泞的衣角，他隐约想着，再疼也没关系，只要慕云桓还在他身边就好。

半个时辰过去，慕云桓用从裴玖身上私下了衣料替他包扎好了伤口，他瞥了裴玖一眼，意味他晕倒了，便要起身走开，没想到刚一动身，就被裴玖拽住了衣角。

“别走……”裴玖气若游丝地道，“云桓，别走……”

慕云桓一边奋力擦着自己沾着血迹的手，一边回道：“我能走去哪儿？”

裴玖虚弱地笑了一声：“那你保证，不会和越闻天走。”

“……”

“云桓，我错了。”

慕云桓冷笑道：“你怎么会有错呢？千错万错，错的不都是在你眼里妄图逃跑的我吗？可这次，是你先让你那手下离开了我，裴玖，你知道吗，面对越闻天，我没有反抗之力。”

“对不起……这次是我失策了，没有料到会有会有其他人对我下手……云桓，对不起，方才是我多疑了。这次回去，我们和好，好不好？”

“和好？”

“嗯。”裴玖牵住了慕云桓的手，奋力坐起了身，苍白的唇一张一合，道出了他自以为温情的话语，“我不再拘着你了，我们就像平常夫妻那样过日子，相敬如宾，恩爱两不疑，好不好？”

慕云桓久久没有言语，他明知道当下应该乖顺地应下，然后博取裴玖的信任，这一遭的目的便达成了。

然而，他不想回应。

虐待之后的“相敬如宾”，难道不虚伪吗？

正当裴玖等待着他的答复之时，山洞外忽然传来了脚步声，慕云桓心头一紧，裴玖也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