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桓想起来了,自己是在天牢晕了过去,估计是心绪起伏太过导致的。

守在一旁的太医将扎在他身上的银针一一取出,然后道:“他积郁多时,身子又虚,这次应该是郁气积累到了极点一下爆发,所以才晕了过去。之后,陛下还须好好照料着,否则再这么来上几次恐怕性命不保了。”

“知道了。”慕永思脸色难看地答道。

慕云桓将目光挪到了太医的身上,之前把脉时这太医和他总隔着一道帘子,这次是施针的缘故才靠近了来,让他看清了这人的面容。

一张平平无奇的脸,他从未见过。

可只要仔细一看,就能隐约从身形之中看出一点儿燕飞尘的影子。

难道,这一切真如云奴所说吗?

一想到燕飞尘还好端端地活在自己面前,慕云桓的胸膛便剧烈起伏着,无法克制地咳嗽了起来。

慕永思一愣,无措地将他抱在了怀里,太医则护住了还未抽出的银针,不敢轻举妄动。

“咳咳咳……”

慕云桓咳得剧烈,这架势,几乎要让人以为他要咳出血来。

好不容易缓过气来,他拽住了脸色苍白的慕永思,说:“永思……”

“我……我在……”

“让人给云奴收尸……”

听这像是要交代遗言的架势,慕永思怕了,急忙应道:“好……好……我都答应你,你别激动,我都答应你……”

“你去吩咐……去拟旨……”

“好……好……”

话音未落,他就连忙出去下令。

太医因为要护着那剩下的几根银针不出事,所以不敢离开慕云桓。

也就是这是,慕云桓握住了太医的手腕。

他摸到了粗糙不平的皮肤,像是布满了疤痕般,坑坑洼洼。

太医目光惊诧地看着他,他苦涩地笑了下,问:“太医,我真的活不久了,是吗?”

太医怔了一下,接着匆忙收回了手,低着头道:“不会,你会活得好好的。”

“可你方才说,我活不久了。”

慕永思朝着这里走来,太医迟疑了片刻,快速低语道:“那是说给陛下听的。”

言罢,他将最后一根银针取下,然后恭敬地低头退出了床帐。

可慕云桓分明瞧见了掩盖在长睫下那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神。

慕云桓深呼吸一口气,缓缓闭上了眼,借此掩盖住了眼中复杂的情绪。

他真的没想到,燕飞尘还能从地府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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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他这一次的病表现得严重,慕永思终于意识到自己曾经做的事情太过分、太伤慕云桓身体了,于是这几日加倍体贴地照料着慕云桓。

期间也有其他太医来看过,都说慕云桓身子亏空得厉害,之前中毒根基受损,之后又没有好好调养,恐怕会落下病根。

只有那个太医对慕永思保证会治好他,再加上这几日慕云桓表现得格外虚弱,所以慕永思破例让那个太医留在东宫侍奉。

这一日,他为慕云桓施针,慕云桓一直盯着他看,让他的呼吸都沉重了起来。

这时,慕云桓问他:“我怕冷,屋内暖炉多了些,还请大人见谅。”

“无妨,还是应以公子的身体为重。”

他在给慕云桓的胸口扎针,为了精准,靠得近了些。

忽然,慕云桓抬手捏住了他的耳垂。

他一惊,浑身都僵住了。

慕云桓问:“大人的耳朵都红了,很热吗?”

太医支支吾吾道:“是……”

“那大人面上为何一点汗都不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