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奴的眼神变得怪异,他的目光落到了慕云桓的唇上,而后笑着回道:“一切顺利,大夫说,蛊虫现在本就寿命无多,这几日服药后公子体内的毒素也清掉了些,约摸着……最快一月便能将蛊虫清出,但公子的身体还需要一段时间调养,否则恐短寿。”

“如此便好。”

“还有,”云奴的眼神一动,“大夫新调了个药浴方子,效果会更好些,只是过程可能……有点难受,奴想问问公子需不需要?”

慕云桓没有半分犹豫就答应了:“若药效更好,忍忍也是可以的。”

云奴笑了笑:“好,那奴入夜后便来服侍公子药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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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寝宫后,云奴向太医传达了慕云桓要用药浴的命令。

彼时太医正在配药,一听这消息,忙解释道:“这……贵人可向太上皇说明了药浴的副作用呀?若用药浴,会让情蛊回光返照,虽然能让蛊虫死得更快,但也会激发催情之效,那可不是忍忍就能过去的,太上皇应当……也深有体会才是。”

云奴意味深长地勾起了唇角:“自然,去准备便是。”

瞧着眼前这容貌神似慕云桓的面首,方太医心里生出了一个荒诞的想法,但又再多怀疑又能如何呢?当今陛下明面上宣布接太上皇回宫,背地里却将其软禁着,还派来这个极为受宠的男宠看护着,其中弯弯绕绕,哪是他这等小人物能去深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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寝殿内,慕云桓将身上的斗篷解开,然后在床榻边席地而坐。

他的指尖慢慢地抚过地上的兽毯,柔软而冰凉的触感令他的心一寸寸下沉。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是御雪兽的皮毛,此珍奇之兽只生活在北境的雪原之上,数量稀少,皮毛更是稀罕之物。

御雪兽的皮毛冬眠夏凉,而且耐磨,历久弥新,他知道此兽也是因为十多年前父皇将北境进贡的御雪兽皮赐给了他。

那块完整的兽皮,被他收在了长望宫中。

而现在,他的脚下,也有一块御雪兽皮。

但其实……也不一定……

这块兽皮不一定是御雪兽的,就算是,一位隐士高人能拿到一块御雪兽皮也并不是毫无可能。

他如是想道,不知是真的在考虑更多的可能,还是在自欺欺人。

“公子,沐浴了。”

这时,云奴的声音将他唤回声来,他一转头,便感受到了靠近的气息。

“公子怎么坐在地上?我扶公子起来。”

云奴从背后贴着他,将他扶起,他能感受到云奴的身形并不高大,于是便自己借了力站起身来。

“嗯,多谢你了。”慕云桓答道。

接着,便听到云奴讶然道:“公子怎么哭了?”

慕云桓摸了摸脸,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落了泪。

他没有解释,云奴也没有追问,反而是有些急切地引着他靠近了浴桶。

云奴说,药浴要趁热,若等水凉了就不好。

云奴还说,药浴可能会让蛊虫更活跃,会有些难受,让他忍忍。

可慕云桓都没怎么听进去,他脑子里还在想着那个可怕的可能,出神地被云奴牵着进了浴桶。

浴桶里的水很热,将他的皮肤烫得发红,还弥漫着苦涩的药味,让他闻得发晕。

但很快,他便适应了水的热度,药效也从他的皮肤渗透进去,化为涌动的热流滋润着他的五脏六腑。

以及……心脏。

渐渐的,心跳加快,他感觉浑身都热了起来,不是被水泡热的,而是因为心跳得太快,快到了他不得不喘息着呼吸的地步。

好热……

不对……

这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