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了风寒确实会难受,大夫说喝了药就会好些。”
裴拓笨拙地安慰着,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慕云桓的神情。
“至于心里的难受……桓儿,我不知如何能帮到你,是要将裴玖的尸体弄到你面前,还是要把燕飞尘鞭尸给你看?若你想要,我便去做。”
慕云桓摇了摇头,强撑着倦意开口,声线温软,似是倾诉,似是诉说眷侣间的密语:“不要,他们都不重要,我只是……只是有许多话想要对你说。”
“桓儿……”
“你别说,且听我说。因为燕飞尘的缘故,我的记忆总是零碎的,趁我现在记起许多,我想把我不曾与你道明的话都告诉你。”
裴拓的心停跳了一拍,一向坚毅的面容上竟显出了几分期待与惶恐。
他想知道慕云桓对他的心意如何,却又怕自己无法接受其他答案。
慕云桓半睁着眼望着他,漂亮的眸中满是深得看不到底的情意。
于是,裴拓的心就这样安了下来。
“该从哪儿说起呢……那就从我还是皇子的时候,要同你分道扬镳开始说起吧。”
慕云桓说,他一开始的理想就是当一个闲散王爷,然后和裴拓守一方小城,做对神仙眷侣。
他说,储君之位他不想争,但他别无选择,母妃拿裴拓威胁他,他怕裴拓出事。
那时的裴拓不如后来的权势滔天,他的母妃为了报仇已经做好了孤注一掷的准备,一旦他不配合,她或许真的会将他和裴拓的私情公之于众。
裴拓或许没错,但注定会被牺牲。
再后来,他和裴拓渐行渐远,他看着昔日的恩师、恋人一步步强大起来,哪怕将他视作敌人,他也是欣慰的。
至少,他的老师还站在他能看得到的地方。
有时候他甚至会想,哪怕最后他没法从皇宫的漩涡中脱身,只要裴拓还在,他或许也甘愿做摄政王手下的傀儡皇帝。
可既然坐到了帝王的位置上,他还是想要完成自己的使命,一是守好皇位,做个明君,二是培养一个合格的继任者。
于是,在朝堂上他仍是免不了和裴拓针锋相对。
“有时候我就在想,就这样下去也挺好的,我知道你爱我,也知道你记恨我,但总归我们心里都只有彼此。”
说到这儿,慕云桓的眼眸暗了下来,裴拓知道他想到了谁。
“裴玖……还有燕飞尘……”裴拓哑声道,“桓儿,你到底为什么……”
“老师,我不是皇室血脉。”说出这个秘密时,慕云桓竟异常轻松,“裴玖拿我的身世威胁我,而燕飞尘则是借着给慕永思解毒的契机又下了一味毒,以此要挟我予他贵君之位这便是让你我痛不欲生的秘密。”
裴拓张了张唇,久久无法回应。
他没想到,多年的心结背后竟是如此无法言说。
“你为什么……”裴拓紧握着拳头,极力支撑着自己几近崩塌的心境,“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不敢赌,若我同你说了,你会坐视不管吗?你与裴玖硬碰硬或许会赢,但你裴大将军的声誉呢?裴家的声誉呢?裴玖惯会使阴招,我怕你受伤。”
言罢,慕云桓又苦笑一声。
“况且,我不确定你对我的感情到底有几分爱、几分恨,我更明白,要是想与你恢复成往日的关系,便得先做出些什么事。只可惜,还未做成,我便被下了毒,一昏迷就是三年。”
那段往事的来去终于被坦白,慕云桓告诉裴拓,他是在谋划与其私奔的路上被裴玖截了下来,他本以为裴玖不敢肆意妄为,却没想到裴玖直接将他囚在了地牢之中,实施了残忍的性虐,然后掐着奄奄一息的他,灌下一瓶毒药。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