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渊清真人再度从他嘴里听到拒绝的时候,神色不由凝重起来。
赵离弦:“我一直在做师父让我做的事,唯独这次,不能如师父所愿。”
渊清真人:“因为痴恋上一个凡女?少来这套,你到底对婚事有何不满,直说。”
赵离弦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我不想有人住进我的洞府。”
渊清真人:“”
赵离弦:“也不想迁就别人的起居习性。”
渊清真人:“”
赵离弦:“更不想独坐家中随时有人突然开口跟我说话,而我还不能让对方闭嘴。”
渊清真人沉默半晌,幽幽开口:“你做个人吧。”
赵离弦:“正是有几分良知,才不忍小师妹被师父推进火坑。”
渊清真人气道:“胡说,你平日里对檀音不是格外耐心吗?”
“檀音从来找你说话也没见你不堪忍耐。”
赵离弦盯着师父,理直气壮:“若只是师弟妹,我不愿交谈时自可装思索入定,装灵窍感悟,装心绪不佳。”
“自己的道侣怎么装?总得予以尊重迁就一二。”
“这一二分的迁就已然能要我的命。”
渊清真人叹为观止:“你莫要告诉我,以往你回回白日顿悟全都是不耐跟人继续说话装的。”
赵离弦:“也不全是,十次里九次而已,还是有一次是真的。”
渊清真人当初拖着魔瘴入脑都能跟魔修鏖战三天三夜,此时却被孽徒气得眼前发晕。
“好好好,这些容后再论,为师只问你,子嗣呢?”
“你如今已是炼虚期,若不留下血脉,等踏入合体期便是反悔也晚了,难道你指望一个凡女?”
“莫说仙凡之间难以繁衍,便是能,万一诞下的是无灵根的凡人呢?你难道想亲眼看着自己的子女生老病死不成?”
赵离弦有些无奈:“可我也无意留下血脉。”
闻言,渊清真人来到他面前,注视着他郑重严肃道:“此事容不得你拒绝。”
“你自己清楚,如今的无欲无求并非出自你本心,终有一日你会明白自己想要什么,为师做的,不过是杜绝你做出悔不当初的选择。”
这话让赵离弦眼神中有了一丝动摇,但随即又被潮水般的抵触冲散。
“可我如今一片真心溃于王家女,实在无法再予他人。”
渊清真人见说到这份上,孽徒仍油盐不进,骂道:“你不过是找个幌子逃婚。”
“凡人再是用天材地宝延年益寿,又能寿数几许?你又能逃避多久?”
赵离弦越发振振有词:“只能许她短短几十载的逍遥自在,让我任性一回怎么了?”
好险渊清真人是仙界修为数一数二的大能,而不是凡间寻常老翁,否则得被气晕过去。
不过孽徒脾性他最清楚,到这份上了也没松口那边没可能妥协了,再逼无益,只得从长计议。
于是骂了一会儿终究没再提订婚的事了。
转移话题问道:“雍城之事结果如何?”
“不算好。”提到正事,赵离弦神色气度成熟稳重多了:“王家家主被魔修偷袭,我们赶到的时候其三魂七魄乃至血肉骨髓,全被掏空。”
想到当时看到的尸体,与其说是尸体,倒不如说更像是个人/皮扎的纸人。
“据说王家主年轻的时候,曾经无意窥见过圣印所在线索。此番魔修抽出她魂魄骨肉,不过是想用秘术从她一生记忆中翻出情报”
“后我们寻到魔修,交手一番后,他们自知不敌也无力逃脱,便毁了王家主的魂魄残尸,又催动秘术自尽了。”
所以算下来,这一趟颗粒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