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晗柔下意识伸手去拉他，指尖却只刚好错过叶予卿伸出的右手。

只听重重的一声，叶予卿仰面摔在结冰的石阶上。

剧痛从后背炸开的瞬间，叶予卿想抓住她衣角，却什么也没有抓住。

“好痛……”他虚弱的呻吟，冷汗浸透额发。

沈晗柔看着面色苍白的叶予卿，心里乱极了，却不忘拨通救护车的电话。

手术灯熄灭时，叶予卿仍虚虚靠在床头，双眸不像往日一般自满的光亮。

沈晗柔递温水的手悬在半空，被他一挥手打翻，玻璃杯碎了一地。

“你是不是很后悔，没有把我摔死？”他笑得比哭还难看，精神几度崩溃。

沈晗柔沉默地捡起玻璃碎片，掌心被割出血痕：“我……”

“滚去追你的孟铭枫啊！”他抓起枕头砸向她，“反正你从来学不会珍惜眼前人！”

走廊冷白的灯光下，沈晗柔望着监护仪跳动的曲线。

这两个男人，她都没有好好珍惜……

叶予卿说的没错，她从来学不会珍惜眼前的人。

孟铭枫打开门时，沈晗柔正倚在公寓外的梧桐树下。

“今安……”她嗓子哑得吓人，伸手想碰他围巾上的铃兰，又在触及前缩回，“我好像……把一切都搞砸了。”

他看着她泛红的眼眶，想起多年前那个真挚热烈的少女。

那时她眼里只有叶予卿，却会在他发烧时跑去送药，别扭地说顺手买的。

“你来找我，叶先生知道吗？”他将坐在长椅上，保持着安全距离。

沈晗柔突然抓住他手腕，泪水砸在他虎口。

“我不知道该怎么选……每次靠近你，就想起欠你的那些；可面对予卿，又觉得亏欠了他……”

孟铭枫一根根掰开她的手指：“你不需要选。”

他指向屋内鹿莜莜正蹲着给诺亚系鞋带，少女嘟囔着“笨死了”，却把男孩的蝴蝶结系得工整漂亮。

“我们早就在不同的世界了。”

他关门的瞬间，最后一片雪从枝头坠落。

沈晗柔望着窗内暖黄的光晕，终于明白有些温暖一旦熄灭，余生都只能活在余温的幻觉里。

第十九章

沈晗柔有一段时间没有出现了，孟铭枫的生活又回到了正轨。

这天鹿莜莜带着他和诺亚去游乐园。

孟铭枫站在人群中，目光温柔地追随着诺亚快乐的身影，男孩穿着鹅黄色体恤，在旋转木马上兴奋地尖叫。

鹿莜莜抱着一大束向日葵挤到他身旁，耳尖泛红，故作神秘地对他说，“哥，等烟火秀结束，有个惊喜给你。”

孟铭枫接过花束，指尖抚过向日葵饱满的花盘：“是诺亚的主意？”

“这次可不是。”鹿莜莜突然握住他的手，掌心滚烫。

话音未落，广场灯光骤然熄灭，人群惊呼中，一束追光灯打在鹿莜莜身上。

少女单膝跪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素银戒指，嗓音发颤：“孟铭枫，你愿意让我成为你的家人吗？”

孟铭枫怔在原地。远处烟火腾空炸响，斑斓光影映在鹿莜莜眼底，像碎落的星辰。

诺亚不知何时从旋转木马上跳下来，举着荧光棒大喊：“答应她！答应她！”

孟铭枫看着女孩紧张的面庞，想着这段时间她的日夜陪伴，或许他们可以给彼此一个机会。

“你呀，我愿意。”

他看着面前真挚的少女，眉眼尽是宠溺与无奈。

沈晗柔站在人群外围，拳头紧握，手心都被掐出了血。

这段时间，叶予卿的身体状况让沈晗柔受到了沉重打击，叶予卿的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