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步步地褪去我的衣服,将身体埋下去。我不喜欢这种方式,纯粹是取悦对方,自己却得不到任何快感。

房间里安静得很,只听见衣物摩擦和拉开裤链的声音。最柔软敏感的部位被包裹着,身体也就渐渐没了力气。

裸露的皮肤湿漉漉的,彼此的抽噎声也是湿漉漉的,全然沉浸在情/欲之中。

“何柏,你不会离开我吧?”

“我和高焕一起喝过酒。我知道他为你坐过牢,为你放弃了所有。我比不上……但我也可以为你做同样的事,真的。”

听到那个名字,我下意识地哆嗦了一下。

“不要说话。”我吼了一句。

“我喜欢你。”他在我的耳边赌咒发誓一般地低语,“我可以让步,但你不能不要我。”

从那天之后,高焕搬进了客房。

宋柯凡说我的心境太绝望了,他不希望我为任何事情为难。

是啊,我太绝望了。

绝望的人是不懂爱的,爱需要满怀希望。爱是钻木取火,是涉江采莲,是平淡生活里的不死梦想。

我极度依赖感情却又会被感情操控,绝望总比期待要多得多。

不过还好,我们还有好多好多个春夏秋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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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焕的番外

刚来A大的时候,高焕发现他宿舍的书桌被人留下了特别的痕迹。前一个主人用小刀在桌面上刻下了一串文字:“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裴多菲的这首短诗,人人都听过。是啊,自由多重要,爱情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根本不能与它相提并论。

高焕也是这么想的,直到他遇到了一个奇怪的人……

那个人又张扬又忧郁,又积极又颓废。上一秒还在写诗赞美这个美丽的世界,下一秒就想着生命不过是一场梦。

他会当着众人的面高声喊出求爱的誓言,会在黑暗中故作慌乱扑进心仪之人的怀抱,也会在某个阳光明媚的下午站在教学楼的最高层默不作声地往下凝视。

仿佛下一秒就会一跃而下、永远消失……

“死就死吧。”何柏总是这样说。

在那些漫长的夏日光阴里,何柏总会骑着单车,匆匆驶过校园的小路。他像有穿不完的白色T恤,永远都保持着那份皎洁与明净。

他的衣摆能捕捉住夏天的风,像一片张大的帆,随之露出的那抹白也有意无意地落入另一个人的眼中。

高焕第一次见到何柏,是在梓城桐花如云的时候。少年青涩的面庞隐在花枝间,让人看不清楚了。

“太不要脸了!”这是高焕的室友对何柏的评价。

一个男生那么狂热地追求另一个男生,这总是容易惹人非议的。

当他们发现高焕一夜没归的时候,不由得警铃大作,开始为他们这个安静内向的好室友捏了一把汗。

结果,这两个人还是在一起了。过程如何,别人也多少猜到了点。他们看何柏的眼神从惊奇变成了畏惧。

这人应该是个疯子,他们这样想。

之后,高焕和何柏一起参加了手工社,两个大男人一起学织毛衣。

他们像在做一件离经叛道的事情。所有人都觉得他们很快就会放弃,然而并没有。

他们走到了大学生活的最后,也只是大学生活的最后。

那一年有一部名为《致青春》的电影上映,他们一起去看了。

何柏觉得为了出国而分手这个理由太荒谬。大部分人都不会这么做,最起码高焕不会。

后来,高焕还是走了,丢给他一个同样荒谬的理由。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最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