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很暖和,他搓热了手心,贴在我耳边,帮我捂暖冰冷的耳垂。
我对他微微一笑,表示感谢他的关心。
路途中,我不时打量他的神色,不知为何我总觉得他端着一副胜利者的姿态,显得那么游刃有余,胜券在握。
我冷冷地看着他,紧抿着唇,心里暗暗萌生出一个卑劣念头。
高焕,你以为我还是当初那个何柏吗?只要你稍微一俯身,向我招招手,我就会像狗一样摇头摆尾地跟在你身后?你活得太冷静了,也太自傲了。我才不是你随时随地一伸手就能够到的小物件。
想要回头?抱歉,你来晚了。
再来一次,让你爱上我,然后狠狠把你抛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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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
“我想去晴山看日出。”从墓园出来,我微笑着对高焕说。
以前都是我拉着他爬山,这一次要麻烦他开车从盘山公路上去了。
“好。”他点点头,把我的手放在大衣口袋里。
刚刚给我爸斟酒,手露在外面,被风吹得寒凉如冰。我越来越不经冻了,身体虚弱得可怕,就像一株在北风里孤独过冬的枯树。
我回看一眼雾色中的墓园。高焕曾在这里握住我的手跟我爸承诺,他说我们会长长久久地在一起。
都是骗人的……
爸,我们马上就能相见了,等我。
在晴山的山顶俯瞰山下的树木房屋,它们都变成了一个个斑点,我突然觉得人实在是太渺小了。
高焕吓得半死,急忙从后面抱住我的腰。
“你干什么?”我也有点生气,觉得他扰了我的好兴致。
“……我以为你想不开。”他惊魂未定,薄薄的嘴唇颤抖着,呼出白茫茫的雾气。
我冷笑一声,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这么死。
从这么高的地方跳下去,肯定会摔得面目全非。我才不要死得那么难看。
这两天,我和高焕住在梓城的小旅馆里。他寸步不离地跟着我,费劲心思哄我开心,但他的讨好实在太笨拙。
我开心不起来。
我交了稿子,给师父煲了一个小时的电话粥,回到房间里,亲眼看着高焕喝下那杯加了安眠药的白开水。
他没有对我设防,当然不会想到我会在水里放东西。
我的计划是用安眠药迷晕他,把他丢在旅馆,然后一个人离开。什么理由都不说,把他丢在原地,就像他当年对我做的那样。刚刚燃起希望就被突然掐灭,这滋味一点也不好受。
去哪里都行,随便搭一辆车,在自己喜欢的地方下车。最后几个月,我想为自己活。不和任何人联系,一直往前走,直到筋疲力尽。
苟活或是求死,都是我自己的选择,与他人无关。
汽车驶出市区,我用手抹开车窗上的雾气,想看将外面的场景看清楚,拼命记住家乡的样子。
梓城,这应该是最后一眼了。
我离开的时候,慌乱之下把高焕的钱包塞到自己包里。坐车太无聊,我索性把他的钱包打开看看。
里面有一张我们的合照……
那是我们去家乡的城隍庙看庙会,请路人帮忙拍的一张合照。照片上的少年朝气蓬勃,眼角眉梢皆是笑意。当时我们两个人都好年轻啊,款式老旧的羽绒服都能穿得这么好看。
那时候,我总觉得未来会越来越好,我会有恋人,有事业,有过不完的日子……
还有一张纸被折成小小的一块塞在夹层里。我想了想,还是打开了,抬头上赫然写着“监狱释放证明”这几个字。
服役期是七年……
渣渣作者:在这里留个悬念吧。这一个充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