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回国就是因为宁涛“重病”的消息,他明知道八成有鬼,可到底还是信了几分。

骨血这种东西,说不清,道不尽,哪怕恨透了,也总是忍不住去想,会不会这次他真的病了,会不会他真的需要自己,会不会他会有所不同。

结果回去等来的,却是禁足、殴打。

那天夜里,他在房间里用手砸门砸得出血,砸得小指骨节都要碎裂。

可笑的是,到现在,他心里那点可怜兮兮的念头,居然还没死透,像块发了霉的旧布,沾着血、沾着泥,扔也扔不掉。

指尖发麻,光是看见消息,都能让他心口发紧,喘不上来气。

平日里那副游刃有余,谁也不在乎谁的模样,在这时候全成了假象。此刻只剩那些年压抑到骨血里的梦魇,像潮水一样裹着他,几乎要把他活活闷死。

他只能死死撑着,拽着最后一点残破的人格和自尊,靠着一点可怜巴巴的念头苟活。

至少那时还有沈之行的电话。只是听着他的声音,有着他的陪伴,好像每天也能过得踏实一点,像是手里握着块能喘口气的浮木。

宁熠辉焦躁地按着手上的增生,过去那些念头又有点隐隐冒头的趋势。

手机又亮了一下,一条新的消息弹了进来。

他停下了手,目光落在了通知栏上新的那行字上。

<胃痛了就别吃。>

【??作者有话说】

过渡

◇ 第52章 52 还好吗?

沈之行正式离职的那天,还拖了小的随身行李来公司,打算下了班就直接去机场。

他们这种企业流动性高,大家对身边的来来去去也习以为常,沈之行说了一下家里有事,也有其他的工作机会,大家也没多过问,毕竟也没有多少人是真的打算把一辈子奉献给大厂的。

这里绩效考核压力大,每个人都只是项目里微不足道的一颗螺丝钉,快节奏,抢项目,不断变动的业务,精神高压,非常少的休息时间,走都是迟早的事。

尤其是到了三年的期限,离职率几乎是陡然上升。

大家开玩笑恭喜又一个组员脱离苦海。

不过真要走了,沈之行说到底其实还是舍不得的,因为最开始他的计划里并没有离开,只是这样日复一日麻木地干着,好像背着公司名字的光环,他就可以一直是家里的脸面。

更何况他是掉了块肉才在如今求职的洪流里挤进的这个组里,背后经历了无数次的自我否定,最终才让自己真正立足。

宁熠辉同意他走,也许是从过去两个人的聊天里看出了他的难处,但是这几日他的+2和他谈了很多次要挽留,这是超出了沈之行的预期。

不过,他还是在计划之外的离开了,沈之行感谢公司的名声,成为了他日后的跳板,也感谢这一份高薪的工作,为他生活情况带来的转变,也感谢遇到的每一个同事,让他看见了不同的世界。

但是生活就是这样,背后总有一只无形的手推动着你必须做出选择。

下午六点,他要离开的时候,没想到宁熠辉买了蛋糕,说是和大家一起分的离职蛋糕,还给了他一些伴手礼,让他带回去给家里。

其实那晚脑子一抽,回了宁熠辉后,沈之行是有点后悔的。

只是那个时候精神压力太大,看着对方自说自话的模样,他还是没有忍住,因为他知道那是什么样的感觉。

但其实更多的是有个人还在身边,就像多了一个渠道,无形之中在分担这种压力。

这就导致后面宁熠辉又给他发了好多消息,他一条没回,现在再看见对方,视线都有些躲闪。

大家笑着说是蹭的沈之行才吃上的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