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周途深吸几口气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但一旦看见陈灿过于平静的表情,他努力平复下的情绪总会瞬间就崩塌。

过去许久,陈灿没有任何表示,从兜里摸出钥匙,快速打开了门。

才走出两步,忽然听见“砰”地一声闷响,陈灿转过头去看,见周途步子飞快,已经走出很远,气势汹汹,不知道要干什么。

陈灿莫名感到一阵心慌,忙追上去。

周途头也不回,薄唇紧抿成一条线,看似面无表情,实则咬碎了牙,盘算好要怎么再去打陈礼一顿。

“我们回去吧,周途。”

又是这样,带着恳求的语气喊他名字。

这时候,陈灿的眼里才有了担忧的情绪,周途看着他,忽然觉得泄了气,自嘲地笑笑,甩开陈灿的手,“行,我走,可以么?”

什么狗屁谈恋爱?全是一厢情愿。走出很远之后,周途将他全部的愤怒发泄在一棵树上,手背被砸得渗出血,血肉模糊看得触目惊心。

他感觉心上豁了个大口子,还是陈灿划开的,被风呲呲啦啦地吹,还不够,陈灿还要往里边撒盐。

其实在短暂的对峙里,周途有无数次像问陈灿,那人究竟和他什么关系,你究竟喜不喜欢我?可话到嘴边总是被他轻易咽下去。

因为潜意识里他总觉得陈灿是被掌控的那一方,主动权都掌握在他手上,加上从小被捧着长大,骨子里总会有些傲娇和矜持,甚至明明是他喜欢陈灿,却更希望对方先来表白。

尽管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周途快步回了陈灿家,甫一进门就扎进卧室里,从床下拖出自己的行李箱,胡乱扔进几件常穿的衣服,也不管东西还落没落下,合上箱子就要走。

转身撞上闻声赶来的陈灿,狭窄的房门,两个人面对面,周途又别开脸,语气生硬,“让开。”

陈灿没动,视线下移,落在周途已经血肉模糊的手背上,他蹙起眉,伸出手,还没碰到就被周途躲开了。

“自重。”周途这么说。

这句话太不讲理,毕竟爷爷奶奶离开家的几天时间里,数不清有多少次周途都在没得到允许的情况下随意对陈灿耍流氓,而此刻,他却说,请自重。

这种滑稽的话因为周途过分认真的别扭表情而变得没那么好笑,以至于陈灿愣了好几秒才缩回手,“先处理伤口吧,看起来很严重。”

闻言,周途嗤笑一声,“我受伤跟你有关系么?那人受伤你才心疼吧,灿、灿?”

这句话说得酸溜溜的,才出口周途就有些后悔,他有些口不择言,只觉得这样能让自己心里好受一点,但说出又觉得并没有缓解,反而变本加厉地折磨他。

最后,浑身冒火的周途还是被陈灿牵着,在椅子上坐好,手上的伤处理后缠了纱布,他的心情逐渐平静下来,用余光偷瞟陈灿,“司机晚上来接。”

闻言,陈灿的手一顿,而后应好,缠好之后打个结,继续说:“可奶奶说要给你包红包。”

陈灿奶奶糊涂很久,偶尔清醒的时候,总是慈爱地抚摸他的脸,对于孙子,老人总是付出全部的爱毫无保留地对待,因而哪怕是以同学的名义来叨扰一个月的周途。

周途一怔,好半天都没讲出话来。

原本就是对能留下周途的不抱有期待的,所以说完以后,陈灿收好东西抱起药箱进了杂物间。

药箱被他单独放进柜子的一格,其余格子里都是爷爷的药,分门别类地摆放得很好,是陈灿细心整理的成果。

他整全神贯注地理着,丝毫没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以至于周途开口时,吓得他一怔,好久才反应过来对方说了什么

“我跟他,你选一个。”??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