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控地收了手,他低低道:“师父慢走。”

寒白的月光透过窗棂落在地上,元止盯着看着,觉得自己真是自作多情。

他不过是三个徒弟之中夹中的那一位,既不是与师父琴瑟和鸣被师父寄以厚望的首徒,也不是放肆胡闹后还能逃出生天的关门弟子,师父怎可能最宠爱他。

未完成的画作孤零地落在冷桌上,师父不过一时兴起,也许会就此弃置……

正自暴自弃地东想西想,视野中却出现了一片月白。

师父并未离开,还在床畔坐下了。

元止怔愣抬首,对上了一双深静的黑眸,“小元若是想我留下,便该直言不讳,我一回两回能猜得小元心思,次数多了总有疏漏之时。”师父的声音在静夜中如清风温缓,“若是哪回没猜对,小元又生我气,可如何是好?”

元止静怔看他,不知他此言何意。

对望片瞬,元止莫名觉得委屈,瘪了瘪嘴道:“坦言又如何,昨日我向师父坦言心思,师父并未回应半分。”

师父有一会没作声,在元止垂眼时开了口,“小元若想听回应,我便说与小元听,只是说过后,你不可再随意同我置气。”

元止抬了眼,心跳出现了乱音。

师父凝望着他,已开始说了起来,“你们三人中,我教导遥清最为严格,对元青最是放任,而对你则时常不知该如何是好,既无法狠心严厉,也做不到放任纵容,便只好将你时刻看顾在身边,教导着,却也哄着。”

“若非要说个明白,便是你最为令我挂心,而见你昨日那般放荡形骸,我便也最是难受。”他在轻柔月光下看着元止,“小元生得这般出众,一举一动皆是风情,我总怕被有心人占了便宜去。”

“你已是弱冠之年,对情爱之事有所好奇也无可厚非,只是遥清同你皆为男子,不合礼法,也有违伦常,”师父微微偏开眼,看着落在素衾上的一片月色道:“待有朝一日,小元有了心仪之人,我定会备好厚礼替小元上门提亲。待有了妻室,小元当如何便如何,我自不会再过问。”

师父这席话似是承认了,元止便是他最在意、最宠爱的徒弟。

元止已是得偿所愿了。

他默然失语地看着师父,知道自己该高兴,心里却沉重得像压了块巨石,真是莫名其妙。

“我明白了,”元止手蜷在袖中,低声要求道:“我手心仍如火烧,师父可否像午时一般喂我?”

师父低柔地应了,“我自然愿意。”

1 师父真正的心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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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晓了师父的心思,元止便带着一股自己也分辨不清的酸楚,要求起了对方的照顾。

元止在师父房内住了半月,直到身上的伤了无痕迹,再也寻不出一片红痕,实在没理由再赖着不走,终是在一个下雨天磨磨蹭蹭搬回了自己的屋内。

刚在空荡的床铺上坐了没多久,小师妹便敲了门,“师兄,你回来了吗?”

元止允了门,同小师妹面对面坐着。

“师兄,你为何愁眉苦脸,师父可是训你了?”小师妹关怀道。

“没有,”元止道,“师父对我极好。”

小师妹“哦”了声,认真又想了想,问道:“你可是想念大师兄了?你同他这般亲近,应该是很想他罢。”

元止实际一点也没想过他,尴尬了下回道:“师兄近况如何,你可有消息?”

小师妹遗憾道:“我昨日下山去听说书了,可惜,师兄还未闯出名号。”

元止陷入沉默,思绪空下来便又绕去了师父的身影上,过了会后无意识地叹了口气。

小师妹看了他一会,起身走过去坐在了他身旁,鼓励道:“师兄,你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