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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昊辰离开后，苏牧才站起来，一瘸一拐的往后厨走去。

油腻的厨台上放着一个格格不入的精致盒子。

他抽掉缎带，打开盖子，露出里面洁白的小天使摆件，只是和寻常小天使不同的是，这只是黑发的。

他噘着嘴，翘着屁股，两个小小的翅膀张扬的舒展着。

苏牧笑了，他拿出小天使摆件，直到这时候他才泄露出一点柔情。

“和你长得真像。”

【靠别人的同情和善良，擅自做出自私的行为，苏牧，你和苏阳一样卑劣。】

苏牧的笑僵住了，他不由自主扶住额头。

【你会后悔的，苏牧。】

【你真的要继续吗？】

【苏牧……】

【苏牧……】

【小牧，妈妈走了。】

【他妈妈……是那个疯女人……】

【难怪小小年纪看着就……】

手中的天使摆件骤然坠地，碎成一块块，苏牧抖着脚……几乎是爬到抽屉旁边，从里面翻出一大包东西。

毒品缓缓注射进体内，脑中的呓语消失，他看见了波光粼粼的大海，苏沫站在大海前向他张开手臂，笑容灿烂。

【我不怪你了，苏牧。】

思绪骤然清醒。

满地的白色碎片映入眼帘，苏牧下意识抓去，却被碎片割破了掌心。

那一道红色映入眼帘，让他想起满身鲜血的苏沫。

还有再工厂里，阴雨下被炸破脚踝，像是一具尸体……

清醒时还能克制的情感却在此刻如同暴风雨，砸得他毫无抵抗之力，愧疚、苦涩、自责、痛苦几乎要挤满心脏，他抓住头发，直到头皮上拉出鲜血，他张大嘴巴想嘶吼，却无法出声。莲载膇薪请連细裙???玖叭5?8九

不知过去多久，他满身汗的躺在地上。

他伸出手，一点一点把碎片聚拢到身边，黑沉的眼底褪去了光亮，像是烧焦的木块，再也簇不起半点火光。

“要不然……就大海吧……”

*

我猛然睁开眼睛，气喘吁吁的坐了起来，紧紧拉上的窗帘密不透风。

微微一动屁股，疼痛袭来，一只修长的手臂紧紧抱着我的腰。

灼热的呼吸扫在腰上，我低头看去，只见沈淮微微皱着眉头，似乎在做什么不好的梦。

睡前的记忆蜂拥而至。

我不由捂住脸，深深的叹了口气。

【你不高兴？】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我一跳，这时我才想起来这里除了我和沈淮，还有第三个存在。

【系统？】

系统不说话，似乎有点不开心。

我沉默了会儿，苦笑道：【确实不太高兴，这些人……一个个都太坏了，沈淮也是，说什么刀尖和亲吻，难道他还真以为我会捅他一刀不成。】

【所以你屈服了。】

【可是他当时都那样了……】

【所以你屈服了。】

【好好好，我屈服了行吧，我就是这么没用，你满意了吧？】

系统顿了顿，【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不说话，沈淮不知道在做什么梦，嘴里含含糊糊念叨着“不要死……回来……”，我听得心底难受，不由揉了揉他的眉心。

他没有醒过来，眉心却得皱痕却渐渐散了。

我拉开他的手臂，把枕头塞到他怀里，蹑手蹑脚的下了床，骤然抬头看见满墙壁的照片和密密麻麻的苏沫两个人，我依然有种到了鬼故事现场的错觉。

脊背发寒，我顾不上后面传来的疼痛，套好衣服连忙摸黑走出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