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我们的未来吗?”

一个孩子恐惧地窝在母亲怀里,稚声稚气地问道。

“……不。”

女人沉默许久后,眼神里忽然闪过一抹决绝之色,她摸了摸孩子的小脑袋,语气坚定地承诺道:“这绝不会是我们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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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朝要乱了。

筋疲力尽地扔掉鞭子,杨坚软软倒在妻子身上,天幕上越来越多的坏消息一点点将他直了一辈子的腰压弯了下去。

奢侈无度,擅杀大臣,三征高句丽无功而返,执政十多年硬生生败掉隋朝将近四分之一的人口,面对起义军时各种离谱的操作……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杨坚疲惫地看着那个躺在地上剧烈喘息的东西,百思不得其解。

“哈、哈……”

杨广艰难地笑了两声,事到如今也不再继续伪装,平素一直隐藏在眼底最深处的猖狂狰狞之色毫无掩饰地透了出来。

“我做错了什么了吗?开疆扩土、凿通运河、修筑长城、四夷来朝、开创科举……哪样不是千古明君的功绩?不过是用掉一些贱民而已,我既成了天子,天命在我,他们就理应受我驱使!”

他狠狠啐了口血痰,愈发地理直气壮起来:“若不是时运不济,高句丽不识抬举,我必不会”

“啪!”

话未说完,一记响亮的耳光直接将杨广左耳打得一阵嗡鸣。

独孤伽罗颤抖着手掌,呼吸急促,指着他一时竟说不出一言半语。

完了,全都完了!

她与杨坚克制了一辈子,没想到呕心沥血打造的一切,最后却全都毁在了她曾经认为最乖顺的孩子手上。

【其实,我个人认为,杨广的心理大概率是有点什么病的。】

天幕上,安夏慢慢地组织起语言。

【从他说的这些话当中,可以看出他其实并不是胡亥那种什么都不懂的傻子,但他就是不在乎而已。

他的世界里好像只有自己一个是人,不仅没有任何同理心,而且情感淡漠,做事全凭心情,有一点反社会人格的感觉。】

为了佐证自己的结论,她又找了些杨广情感关系的信息。

死得蹊跷的生父,惨死的兄长侄子,被百般忌惮的儿子……

【当然,在南北朝那样一个畸形的时代,出现这种脑子不正常的东西其实也挺正常,环境对人的影响太大了。

毕竟乱了将近快三百年啊,汉朝一共才持续了407年!

一个本就先天不足的玩意儿,自小对底层百姓的认知是“两脚羊”,对权臣的看法是“陛下何故谋反”,政治故事听得是臣子当街弑君、君父赐死太子、皇子深夜宫变自立,目之所及的王朝历史最多只持续了一百来年……更别提那些只要说出了我直播间就会被封的奇葩皇帝了。

自从司马家将皇帝的逼格全部跌破之后,汉儒那套五行轮替之说便再也忽悠不了那些权欲熏心的人,于是君不君、臣不臣,这才酿就了数百年至暗时刻的苦果……】

“幸好,我等终究还是等到了终结乱世的希望!”

隋朝位面,京城一处隐秘的宅子里,几个北周老臣激动地看着面前的两个襁褓。

“他还只是个不满一岁的孩子。”

出身北周皇族的窦氏久违地摆出了从前的高贵姿态,目光锐利地护住自己的孩子,身侧,年幼的李娘子紧紧跟在母亲身边,如同幼狮一般死死盯着在场所有人的一举一动。*

“皇后娘娘!”

大兴宫内,衣袍染血的侍卫酿酿跄跄地跑了进来,跪倒在众人面前。

“一个都没抓住吗?”独孤伽罗深吸口气,冷冷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