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就看见刘彻站在跟前,豁,这是几天没睡觉了,眼底下一片青黑,这眼圈都红了啊!
想也知道,刘彻那天做了一个那样的梦,不等天亮他又跑了,这肯定吓死了!
活该!李盛心里想,这几年刘彻越来越刚愎自用听不得劝谏了,动不动还要杀人,不采取措施给点警醒,难不成还等着他黑化进度条满格,到了晚年再发癫啊!
理智上他觉得自己没做错,但看着刘彻这幅惨样子,他又不由得心疼起铲屎官来,毕竟是一手把自己养大的,一人一鹰已经相处二十年了。
他也从系统那里看过几眼刘彻的情况,夜里听见一点声响,都要起来看看是不是自己的鹰回来了,那个落寞又无助的样子还挺可怜的,李盛中间都心软过一次。
但想想那些被无辜告发,被官府夺去财产流落街头的百姓,想想历史上因为刘彻在执政后期执意发兵而被迫背井离乡的士兵,想想武帝一朝末期朝堂上的乱象,想想后期各地百姓流离失所乃至有聚众起义,他就又觉得,为了天下万民,为了江山百姓,暂时还是苦一苦刘彻吧。
但眼下见着人了,李盛心里不由得发酸,忍了忍,装着一副“鹰鹰还没消气”的冷酷样子,伸出翅膀,把那支灵芝往他面前推了推,然后也不理人,自己一只鹰飞进未央宫后殿去睡觉了。
刘彻站在原地,地上的墨狐和大灵芝证明大金雕确实是回来了,从胸膛里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来,仿佛这几天的郁气都吐出来,他终于能畅快地呼吸了。
“春陀,你去看着阿曜,准备好食水,别惊扰了它。”
吩咐好,刘彻转回头,继续回去议事,还是让阿曜先睡一觉,他再回去哄吧。
李盛躺在自己的大窝窝里,找了个舒服自在的姿势,闭上眼睛睡觉,他也确实累了,一路上除了打猎干饭都没怎么休息,一路疾飞回的长安。
等他醒来,外面天都黑了,刘彻正坐在他的窝旁边批阅奏疏。
“阿曜,你喝不喝蜜水?”刘彻亲自端着一盏蜜水过来投喂大金雕,看着他喝了一会儿,又喂了两根肉条,这才挥手把人都撵出去,开始做小伏低地哄鹰,这种丢脸的事情当然不能让人看见啊。
刘彻抱着大金雕又是哄又是劝,又是从现实出发表示自己的无奈,又是剖析内心表明自己的规划,加上自我检讨保证后续,等大金雕软化了态度,伸出翅膀尖尖心疼地碰碰他的黑眼圈,啾啾叫了两声,伸出大翅膀抱住他,表示原谅了,一人一鹰和好了。
然后,刘彻这小子一抹脸,开始反转指责道:“阿曜你也太过分了!就算我有错,你也不能说跑就跑啊!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李盛当时还张着两只大翅膀保持着抱住铲屎官安慰他的姿势,一听这话,呆了一下,不是,你们当皇帝的变脸都这么快吗
而且你这幅被伤害被辜负的样子是要闹哪样啊?搞得好像本鹰鹰像是什么渣男一样,本来不就是你的错吗?!
事实证明,当皇帝的人就是很无耻啊!刘彻又是跟大金雕看自己的脉案,又是扒着黑眼圈展示自己的担忧,全方位多角度诉苦,抱着大金雕不肯放,逼着大鹰鹰承诺以后不准一生气就跑,可以打人可以挠人,不能这么吓人了!
李盛费劲儿地把自己的翅膀抽出来,刚抬头就看见了一份黑底红墨金色包边的诏书,仔细一看,他简直无语了刘彻以大金雕的口吻写了一份保证书,已经印上了他自己当太子时候的私印,然后还要抓着大金雕的爪子按爪印。
李盛呆住了。
说起来,刘彻养大金雕的时候才十八岁,正是少年气盛的时候,还没有成长为现在深沉威严大权在握的帝王,私底下对着大金雕,他没有任何架子,比在韩嫣面前更放松更无所谓,脱离皇帝这个身份,那时候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