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盛蹭蹭他的手臂,昂头啾啾叫了两声,很活泼很精神的样子。

刘彻这才笑着放开它,等大金雕飞起来,亲自从春陀手里拿过花枝,放到阿曜的爪勾里,看着大金雕飞远了,又转头吩咐人去少府传令,派几个擅养花木的人去椒房殿瞧一瞧那花能不能养起来,他记得有些花树只需一根纸条就能培出新的一棵,毕竟是大金雕千辛万苦带回来的。

至于王夫人,刘彻扭过头揽过她笑道:“外面起风了,进屋子里去吧。”

既然陛下没再提刚才的事,王夫人自然也不敢再多说话,乖巧地点点头,随着刘彻进了屋子。

第二天,王夫人就听说了,那支火红绚烂的花叫凤凰花,是南方郡县才有的花木,皇后喜欢得不得了。

如今五月里正是花刚开的季节,听闻这花喜阳畏寒,皇后亲自盯着人在椒房殿腾出一间向阳的屋子,又在门窗上打了一层清透的纱布,这样既能有阳光,又可以保温。

王夫人更气了,凭什么她要换些花木就不行,皇后就有这样奇异贵重的花!

但是经了昨日那一遭,她也只敢心里闷气,只怕带出容色来让陛下看见不高兴。

第二天下午忙完了朝政,陛下又传她前去未央宫伴驾,她刚进了后殿就看见昨天那只大鹰窝在陛下怀里由着人给它梳理羽毛,两只大翅膀从陛下的膝盖边上垂下来,映着夕阳的一片橙红色晕光,那羽毛真是顺滑油亮漂亮极了。

陛下竟然亲自拿了软毛小刷子侍弄着,王夫人行礼后也凑过去,笑道:“陛下为天下大事辛苦劳乏,不如妾来帮您?”

刘彻有些诧异地抬头看她一眼,摆摆手示意不必,给大金雕梳羽毛对于刘彻,是一种非常放松享受地休息方式,更何况,昨日他也见着了,阿曜似乎不大喜欢王姬。

“阿曜?掉个头?”刘彻摸摸大金雕的后背。

李盛闷闷地应了一声,没动。

刘彻低头一看,闭着眼呢,那看来是困了懒得动。

于是他自己手动给大金雕翻了个面,开始细细地梳理腹部和翅膀内侧。

等梳理好了,还要手动给大金雕把翅膀合起来,抱到旁边的大窝里安置好。

看着阿曜把自己的头缩进翅膀里睡觉了,刘彻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还忍不住老是伸手摸摸尾羽,他感觉换毛后尾羽似乎长了一点点呢,李盛被摸尾巴扰得睡不着,忍无可忍抬头呼了人一翅膀,刘彻这才噙着笑走开了。

王夫人彻底不敢说话了,她虽然被告诫过这只大鹰是陛下的心头爱,但也没人告诉他,陛下宠鹰宠到这份儿上啊!连宫里的大皇子都没被陛下这样哄着过吧。

王夫人老实了,李盛也就没再管,只要不乱搞事,他才懒得理会刘彻后宫这些事儿,他忙着呢!

比如这会儿,李盛就蹲在韩嫣府上,兴致勃勃地听他说起最近淮南国和衡山国的乱子。

虽然能自己开视角看,但是韩嫣的第三视角复述很有意思啊,旁边的韩说最近刚娶妻,也在家,时不时评判两句,李盛听得很热闹。

“......这伍被说了,淮南王早就怀有不臣之心,他反复劝阻,淮南王非但不听,还把伍被的父母囚禁起来关了两个月。”

韩说摇摇头表示自己不信:“淮南王没那么小气吧?”这操作也太低级愚蠢了。

李盛看他一眼,那你可就想错了,老刘家这神奇的基因啊,有时候很抽象哒。

伍被可能是为了自保,在证词里拉踩淮南王的同时,还暗戳戳地夸赞了天子很多溢美之词,他说自己曾经劝谏淮南王,说如今的天子聪睿果决,四夷宾服,朝野安定,已经是大治之世,天子是明君,在这样英明皇帝的领导下,天下一定会恢复教化,重现圣王时代的太平之景,大王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