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了愤懑,苦涩难言。

汉朝律法更偏重出战征讨的军功,而李广,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在边城负责屯兵防守,匈奴人畏惧他“飞将军”的名声,每每他镇守边疆,匈奴人总会有所收敛,但是,从另一方面来讲,李广也为此盛名所累,当领导的,总是更关注结果,既然李广守城守得好,那就多守城,自上一次大战后他奉命驻边,这已经七年了,他才终于又有机会出战。

而他的运气又总是不好,带兵出战的时候,要么碰不上敌兵无功而返,要么就碰上对方主力根本打不过。

想到这些烦心事,李广叹出一口气来,望向最前面的主帅卫青,这一位,才是天时地利人和,天命眷顾,鸿运加身啊。

卫青大胜的消息穿到长安,刘彻看完军报,当即仰天大笑,这么多年了,这口气终于出了,昔日高祖围困白登之耻、吕后受冒顿不逊之言,今日,他刘彻也算是为先祖出了这口恶气!

“好,好啊,卫青果然没有辜负朕,他劳苦功高,朕要好好地赏他!”

甚至都等不及卫青回长安再行封赏,刘彻当即就派使者一路快马前往长城边塞,就在军中拜卫青为大将军,所有将领、兵士全都归大将军统领,相当于是汉朝最高级别的军事长官,军权一把手。

要知道,“大将军”这个职位可不是常设官职,从高祖以来,藩王反叛内乱之事还少吗?

军权怎可轻付他人,自汉文帝以来,所有的将领,包括太尉在内,都是只有临时领导权,而没有军事调动权,而现在,刘彻是把所有的军事权利都交托给卫青,这是何等的信任?!

而卫青确实是最合适的人选了,他有战功,有能力,在军中有威望,而且最重要的是,他绝对不会背叛刘彻,他的亲姐姐是大汉的皇后,如今宫中唯一的皇子刘据是他的亲外甥,卫青的利益与刘彻完全一致,他是绝对的帝党。

“大将军”一职意义非凡,也就是从武帝一朝开始,后面的皇帝才开始设立大将军,而且大部分都是外戚皇亲出身。

天子使者念完诏书,冲着卫青拱手一礼:“大将军辛苦,待回了长安,陛下另有厚赐。”

卫青待使者也很客气,寒暄了几句,这使者就说起大金雕来:“陛下得知此时,心疼不已,诏令鹰扬卫先行离军,带着神鹰赶回都城,以免伤势沉重耽误了治疗。”

卫青自然遵命。

李盛在后面听着,无奈地望天,铲屎官就是大惊小怪的,还“伤势沉重”,他就是被削了一截羽毛而已嘛,连血都没流一滴,他还能飞呢!

但是为了让铲屎官放心,李盛还是很听话地窝在张次公怀里,被他一路带回了长安。

“哎呦阿曜,这可怎么办才好?这还能长出来吗?怎么这么不小心,那个右贤王真是凶狠,下次不许自己上去打人了,那么多人,你干嘛亲自动爪子?”刘彻捏着大金雕的右翅膀小心摸摸,连触碰都很轻。

李盛伸出另一只翅膀堵住他的嘴:你太啰嗦了!

他挣扎着从刘彻怀里跑出来,在未央宫正殿外面飞了一圈,然后安安稳稳地落在铲屎官怀里:诺,看到了吧,根本没啥事儿。

大金雕伸出右翅膀晃了晃,又伸出左翅膀比了比,冲着刘彻啾啾啾叫了两声:放心吧,会长成原来那样子的!

真是,李盛感觉自己都没啥情绪波动,倒是这群两脚兽一个个地跟应激了一样。

安抚好铲屎官,李盛一头扎进后殿他的豪华大窝里,找了个合适的位置,舒舒服服地睡觉了,梦中似乎有人走过来拿起他的右翅膀抹了点什么东西,凉凉的。

等晚上睡醒了,李盛发现翅膀尖羽毛折断的地方被抹了一层淡黄色的药膏,他也不敢飞,从后殿慢吞吞走过来,举着翅膀冲刘彻叫了两声表示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