蚡派系中的官员。
刘彻登基的第一年,也就是建元元年,田蚡当太尉的时候, 韩安国曾私下送了五百金给田蚡请求他美言提携。
按说, 田蚡的太尉是刘彻亲自下令封的,当舅舅的去找皇帝外甥求个情说个话, 这事儿就办了,可田蚡不,他去找了王太后, 王太后再授意给刘彻,韩安国这才被起用为北地都尉,借着田蚡的光,他很快又升为九卿中的大农令。
那会儿刘彻就有点不大高兴, 难道田蚡来找自己,当外甥的还会不给他这个面子吗?非得去找太后。
从那时候起,在刘彻心里, 韩安国就是田蚡一派的了,如今虽说他大权在握,可顶上还有王太后, 虽说韩安国这军功虚了点,但看在田蚡的面子上, 刘彻还是把三公之一的御史大夫之位给了韩安国。
这些都是小事儿,刘彻正面对的,是另一个让他憋屈得难受的大难题匈奴再次请求和亲。
数十年来几代帝王,都是对匈奴一再忍让,每次和亲,都陪嫁大量金银财物,但匈奴却毫无契约精神,每次和亲后不过数年就翻脸不认,侵扰边境掠夺财物人口,刘彻已经忍够了。
但现在是出兵攻打匈奴的好时机吗?
其中,田蚡、韩安国一派认为,应当维持原有的政策继续和亲,匈奴如今兵强马壮,如若贸然开战,只怕胜算不大。
但王恢等人则认为,匈奴贪婪无耻,只有战争才能打服他们。
大臣们在未央宫正殿吵成一团,吵得正在屋里架子上梳理羽毛的大金雕都听烦了,拍拍翅膀飞出去了。
等天色暗了,他叼着一只野兔子飞回来,就看见大臣们已经都散了,只剩下刘彻自己坐在殿内,显而易见地心情低落。
刘彻心里烦,把所有人都赶出去了,又嫌烛光太亮,只点了殿中央的一架灯,李盛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刘彻独坐在殿内,昏暗烛光里,他的影子映在墙上,显得更加沉寂寥落。
“阿曜,我最终还是答应了匈奴和亲。”这会儿屋子里没人,刘彻声音压得很低,李盛凑过去钻进他怀里抬头贴贴他,贴近了,他觉得刘彻的说话声音都在微微颤抖,难过得都快碎掉了。
刘彻摸摸阿曜的大翅膀:“我还是赌不起,历代先王兢兢业业攒下了这些家底儿,眼下若是和匈奴开始,胜算太低,我不敢赌,若我执意和匈奴撕破脸却战事不顺,一场大战葬送了数十年的积累,将来我有何面目去见父皇?!”
李盛蹭蹭他的手心,对于刘彻这样的人,忍辱含辛地谋求匈奴施舍一般的和平,比杀了他都难受。
虽说汉代和亲一向是宫女加封或是宗室远支,但这份屈辱不会少一分一毫。
再难受还是要把日子过下去,刘彻挂着虚伪的笑容接见了匈奴的使臣,答应了他们的求亲,暗地里牙都快咬碎了。
刘彻emo了好几天,连吃饭都不香了。
见刘彻没胃口,李盛还专门跑了老远,专门猎了一只野山羊回来,这种山羊他幼时还在金雕巢穴的时候吃过,肉嫩味鲜,风味浓厚,系统也跟他说过,这种野山羊营养价值也很高,含有十七种氨基酸、亚油酸,比后世经过选育的南江黄羊还好呢。
阿曜辛辛苦苦猎回来的羊,刘彻还是给面子的,当晚,那只羊就被宫里的大厨好好整治了一桌饭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