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盛陪着胤禛在夜里emo了那么多回,深知郁闷时候的胤禛有两个二极管状态:要么就是闭上嘴的蚌壳一样一句话不说;情绪上头身边又有亲近人的时候呢,就会变身成话唠,对着狗子都能唠叨半夜。

李盛想起这几年来,一边被呼噜着狗头,还要打着哈欠被迫听铲屎官吐槽,忍不住心疼了一下的自己的头毛:他老觉得这几年头上的毛毛稀疏了很多呢。

不过府里的人倒是一点都没表示出来,兴许只是心理作用?

看着胤祥已经坐到胤禛旁边扶着他四哥,一边不动声色地冲着苏培盛使眼色让他往酒壶里兑水,一边还要“是啊”、“说得是”、“四哥你没错”、“我当然支持你了”、“就得这样”......说着话哄人。

李盛不由得冲着胤祥吐舌头笑起来,果然,还是老十三靠得住啊!

“这酒,味道怎么这么淡啊?”胤禛大着舌头说道。

他脸上都通红了,还是不肯去休息。

“四哥,不是酒淡了,是你喝了太多,嘴里都是酒味儿,喝絮了。”

说着,又喊苏培盛:“去让厨房下两碗热汤面来,四哥,你吃点热乎的,要不然一会儿胃里得难受了。”

胤禛喝多了,话音儿也高了,胤祥摆摆手,示意让人把书房围住看好了,他自己拽着人去了里间塌上,拿了热毛巾亲自给他四哥抹了脸。

热汤面吃完,胤禛也累了,没一会儿就倚着后边的大迎枕眯着了,胤祥跟苏培盛一边一个,把人安置在床上,这才松一口气。

苏培盛蹑手蹑脚地过来:“十三爷,我们福晋方才送了醒酒汤和养胃的米粥,还有一砂锅的乳鸽汤。”

“先好好放着吧,等四哥好了再说。”

说罢,他还是不放心:“给我安排个地儿,我就在这儿歇着吧。”

借着酒意,胤禛一觉睡到了傍晚,外面天色都擦黑了,他才捂着脑袋坐起来。

喝过汤粥后,饭桌上摆了两个砂锅,还有几样清淡小菜,兄弟俩对坐着吃白面饼子,这是福晋安排的饭食。

一时饭毕,二人端着茶慢慢喝着,胤祥叹息一声,温言劝慰道:“四哥,你最近绷地太紧了,不如就报病一两日,在家休息休息。”

胤禛用茶盖子划拉着茶沫,没应。

现在已经到了最后关头,他一点侥幸都不敢有啊!

康熙的身体,是真不行了。

六月下旬,天气已经很热 ,但是康熙的书房里,连冰都不敢多用,连水都是喝热的,往年还能吃的冰西瓜凉糕,是一点都不敢用。

这天,胤禛傍晚回府,后面跟了一辆马车,上面是康熙赏的各色瓜果,他今年不敢吃,用得少,多数都赏下去了。

胤禛站在旁边分派着,苏培盛后边站了一溜的小太监,一句话说完,就立马有两个小太监结伴抬着东西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