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 说吧。

胤禛满腔的愁绪被打断了,忍不住呼噜呼噜毛,rua了好一会儿狗子,才继续小声念叨起来。

“皇阿玛近些年来越发好脾气, 这种事儿居然也肯忍着,一心只想天下太平,日子能含糊着过下去就算了, 可惜,人心畏威不畏德,这些人眼看着贪腐银两没什么处置, 将来只怕敢伸手的人就更多了,长此以往可怎么得了?”

李盛扭过头看他一眼, 前爪按在他的两只鞋子上,拨弄着上面的如意结云纹纽扣。

“这几年来许多地方歉收,朝廷连赋税都收得艰难,每每有洪灾雪灾蝗灾,还要从国库出钱赈灾,可是上下盘剥贪腐,这些钱,有多少能到了下边灾民的手里?哼,只怕连一半都没有。”

“当年我陪着皇阿玛去黄河边上巡视,当着皇驾的面,他们下面的木桩都是些细小短窄的,若是一般时候无人监管,还不知道怎样!这些人上瞒朝廷,下欺百姓,就该全都革职了才干净!”

“皇上如今一味地迁就他们,官绅朝臣勋贵,这些人倒是吃得脑满肠肥,赋税地租交粮,生生把底下人挤兑得没了活路,他们再把地一收,赋税越来越少,倒是喂饱了他们,空了国库!”

“皇阿玛不趁着如今赶紧把这些事儿收拾了,难道等着将来太子继位后再整改不成?”

说到太子,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皇阿玛宽容了太子,太子却不知道好歹,才老实了不到几个月,就又开始接受地方大员的上供,东宫中物用更是奢靡,难不成他觉得,皇阿玛连当年的大罪都能宽恕他,再立后也不会为难他,只认定了他不成?

将来这万里江山,竟然要交托到这样的人手上!

胤禛说着说着就越来越生气,手底下揉狗头的力道也越来越大,等元福汪汪叫着躲开,胤禛才注意到手里的一缕黑毛。

李盛心疼地看了一眼那一缕毛毛,真是的,人家头上的毛毛少了多影响形象啊!

李盛冲着胤禛撇撇嘴,扭头就走,他要去福晋屋子里照大镜子看看自己的发型有没有受损。

胤禛在书房待了一下午,晚上谁也没叫,就自己喝了一回闷酒。

然后就病倒了。

风邪入体,身子受寒,再一受风,便发起热来。

福晋当即过来照顾,府里的李侧福晋,还有宋氏、钮祜禄氏、耿氏都过来请安侍疾。

胤禛倒是还撑得住,让福晋先回去照管府内大小事务,上面有长辈要孝敬,下面有孩子要照顾,长辈亲友迎来送往,府里还有府官侍卫长史宫女太监,这两百口子人,不能没有个主事儿的主子;

李氏也被打发走了,胤禛让她帮着照管孩子们,他就是因为夜里突然降温才病了,府里三个阿哥和两个格格,可不能有闪失;

宋氏身子不好,只守了一晚上自己就病倒了,也回到自己的居所养病。

于是,常日在胤禛的书房伺候的就剩下了钮祜禄氏和耿氏两人,李氏和四福晋一天中来看两回罢了。

这俩人来到府上后,胤禛偶尔也去她们那里看看,但是彼此间情分不深。

她们来府里的时机不好,正赶上朝中争斗激烈的时候,胤禛每日琢磨皇帝的心思,思考兄弟们的态度就够心累的了,根本没精力跟两个新来的格格培养感情。

这两人也是老实规矩的人,不会主动去邀宠,因此都来了好几年了,也没啥存在感。

不过这两人性子却都很好,钮祜禄氏性情端重温和、耿氏大方和气,四爷不来,她们也不急。

虽说没宠爱,但是四爷府上清净啊,后院的女主子一只手都能数过来,爷和福晋都不是苛刻的人,平时的份例都是按时按量地送过来,两人都是小官家的女儿,相比在家里的时候,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