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允准。
朱厚熜虽说心中郁郁,但理智还在,也还没像上辈子那样变得阴骘薄情,他多有赏赐抚慰,又派自己的亲近大太监去送行,算是给足了面子。
一来,当初武宗崩逝,确实是他们这一届内阁成员在风雨飘摇时守住了大明,武宗一朝也是栋梁忠臣,如今君臣间生了龃龉渐行渐远,但他们当初也是有功劳的,这不能抹去;
二来,杨一清和袁宗皋都劝他,朝中为此事已经是人心惶惶,不可再有风波,对于老臣们给个体面,也是安一安朝中人的心,没法子,这些人在朝中几十年,门生故旧弟子姻亲无数,总不能都不用了,还是要稳住人心往下走的。
李盛去看了杨廷和离京,躲在树梢上看的。
他的儿子杨慎在旁边扶着父亲,红着眼睛看着老爹离开,转眼就一幅咬牙发恨的样子,李盛叹气,可见文才高达不一定就人情练达,看这这样子,是心里不服气,为老父亲抱屈呢。
刚才杨廷和倒是一脸放松宽和,他久在朝廷,也见多了这些事,如今自己成了局中人,愤懑是有的,但是到底还能把持住心境,还劝儿子要守心安意。
但是很明显,杨慎没听进去,也是,他可是当年左顺门之变的领头人,怎么看也不是这种能听劝认命的人。
李盛最后看了一眼杨慎,扭头跑回了宫里,文章憎命达,看来这一世,那首临江仙还是会现世的。
接下来的几天,李盛出奇得忙,就连自己本来也很忙的朱厚熜都注意到了。
“昭昭这几天都出去吗?”早饭的时候他问黄锦。
“回皇爷,昭昭这几天在宫里逛来着,连后面厨房、库房、工坊都逛了个遍,似乎很有兴致,每天都逛到深夜才回来,听回报的人说,今天去了宫外,去听了一天的说书的。”
朱厚熜皱起眉头:“那昭昭这一天没吃东西?”
黄锦心说您可太小瞧昭昭了,它听累了就去孙家吃饭,吃到一半闻着隔壁冯家的饭香,就叼着吃了一半的鸡腿翻墙去人家家里吃了炖鱼,还喝了鱼汤,晚上是去张景明大人那里吃的,一只猫干了人家半盘子虾仁,吃撑了不想跑还是陆炳把猫接回来的。
他在旁边一说,朱厚熜也禁不住笑了:“也是,当年咱们还在安陆,昭昭就娇气得不得了,如今更是不受委屈了。”
他正吃着,就看见门边一只大毛团子打着哈欠走进来,很不客气地跳上他面前的桌子,拍拍那罐子羊奶示意自己要喝。
朱厚熜把猫猫抱过来撸了一会儿,感觉昭昭这毛都有点糙了,不如前几天顺滑:“昭昭,你这毛毛都粗糙了,在家玩几天吧,春日里京城风大,天儿也干燥,还有花粉,出去玩也不舒服啊。”
大猫猫一爪子拍在他嘴上让他闭嘴,从他怀里挣扎着跑出来吃饭喝奶,然后抖了抖毛又出去了,临出门还瞪一眼朱厚熜要不是怕杨慎在坐顺门搞事情,老子得赶紧出去攒积分,你以为我想顶着各种杨柳毛絮各种花粉出去干活啊?还敢说我毛毛不顺了,把你扔外边一天跟我一样逛一天,你都得变成泥人!
想到这,李盛不高兴地甩甩尾巴。真是,从古到今,这京城的气候就一直这样,一到春天就刮风,有时候风里还带土,等这阵子忙完了,一定要好好洗个澡!
宫里的东西录了一个遍了,他打算今天去郭勋家,明天去徐家,这两家累世勋贵,好东西肯定也不少。
于是,第二天,郭勋就看到皇帝的宝贝猫过来了,在他们家逛了一整天。
他出去有差事,晚上回来后就听管家说,昭昭还去库房看了一圈,就连侯爷您后院里养的那两只大狗都没放过,绕着看了一圈呢,大狗叫它也不害怕;哦对了还有您下属给送来的那两个歌女在西边小院里弹琴,昭昭还过去听了一回,好像听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