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是被这诡异的香薰晕了,有一秒竟想伸出手要祝瓷抱她。

祝瓷没说话了,收回撑在她身侧的手。

人站在椅边没动,庭萱起身姿势有些尴尬,扶着她的肩才没往后倒下。

于是近到可以看清祝瓷衣领上的纹理,嗅到清冽的药草香。庭萱被捏住手腕,耳边的声音有些受伤:“小萱,我们没有逼你的意思……”

但庭萱没听进去,没人能和祝瓷靠这样近还能理智思考。

书房角落展台上是尊别人新赠的佛像,一双琉璃目澄澈通透。去年安装时庭萱在场,看着佛像被扭转过来正对书桌,思绪飘到拉着祝瓷在这里做爱是什么感觉。

电击刺痛让她抖开祝瓷的手,“我也没有跟你们做对的意思。”

*

“可怜的人类,多少美妙人生体验都被归为道德败坏和伤风败俗。”庭萱回到卧室,把自己丢进床铺里。

系统缄默了一阵,“你想睡楚漫还是祝瓷?”

庭萱疑心这是钓鱼执法,闭口不答。

她拨出个号码,等对方铃声响了十五秒又挂断。

过了会儿,手机显示陌生来电,庭萱接通,听筒里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

“庭小姐?”

“辛苦明天陪我走一趟。”

对方信号不佳,本来喑哑的声线被电信号放大失真,显得更刺耳了:“……需要什么准备?”

庭萱抛了枚硬币,见着数字那面的“1”朝上。

“单体,吸毒,带个趁手小件就行。”

城中村1694字

城中村

政府计划和福利是文明社会的特产,苦难和暴力却从未消失。庭萱开着车,跟着几度出错的导航拐进一片城中村。

没有高楼遮挡天际线,这里仍然像阳光照不到的沟渠。大道变成长街,长街变成巷道,最后窄成轿车无法通行的胡同。

庭萱靠边熄了火,下车前对副驾的男人说:“要打个赌吗?”

过于宽厚的体格让男人在狭小的座位上有些拘束,他绕了圈头,发出“咔嚓”的响声。

“您说。”

庭萱降下一点车窗,炽热的街头空气涌进来,带着浓烈的废弃柴油味,还有不易察觉的烟叶焦香。

这里没什么汽车和摩托,街道两边的建筑只有三四层楼,晾衣杆歪七扭八地支向中间。这些楼房脏污、破旧,墙面表皮大块脱落,攀附着许多蜘蛛网般错综复杂的电线。

“赌回来时你的车窗还在不在。”

庭萱下了车,顺着记忆往里走,身后几步远处,男人不紧不慢地跟着。

道路两旁的摊贩抬起眼,顶棚遮蔽的阴暗楼道里走出三三两两的人,阳台边露出伸头打探的妇女,各路视线汇在两位陌生闯入者身上。

有靠墙抽烟的妓女朝身后的男人吹了声轻佻的口哨,缀着廉价珠子的手撩起短裙,勾住网袜边。

庭萱辨认着两边的楼栋号,抽空打趣:“看来你比我受欢迎。”

“……说笑了。”

男人抬起头,让垂下来的阳光打在满身刺青和刀疤上。

蜿蜒的窄巷带着人远离时代,越往里人迹越少。

庭萱停在路边一个小摊前。

摊贩是位中年妇女,身上搭着污渍斑斑的围裙,正在吃力地搅动一口大锅里的面糊。锅边积了厚重的深黑油污,被煤气灼烧出刺鼻味道。

她忙了好一阵,转过身来才注意到来客,眼神和庭萱对上,一下子瞪大,颊边肌肉颤动着,犹疑着问:“……您是?”

庭萱提了提手中的橘子,“李姨,小安放假了吗?”

后边零售店内飞快跑出一个瘦弱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