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他们已无所畏惧。
因为不管面对什么,现在,都有他们两个人共同承担。
单军走进王爷家里的时候,王爷家里告诉他,王爷已经很久没回家了。
自从王爷进出戒毒所,他早就不在家住了,在大院外头租了房子单住,他家里也没法管他,
也管不了他。这个吸毒的儿子已经成了全家的耻辱,对外都说不出口,作为高干家庭,虽然
高干家庭里多的是纨绔子弟,可是弄到吸毒这个地步的还是少见,那年王爷吸毒过量被送进
医院昏迷了那么多天,抢救过来之后,大学也没再去上,性格也越发极端,他家里从惊怒、
痛骂、伤心到最后实在无计可施,这几年下来,也是对这个儿子彻底失望了,几乎放弃了管
他。
这几年王爷的弟弟也逐渐长大,他这个弟弟比他小了整整十岁,当年单军他们混大院儿的时
候这弟弟还很小,现在刚上初中,和王爷的性子截然不同,品学兼优,懂事听话,谁见了都
夸,也总算成为了王爷家里的欣慰。
现在,家里把心思都放在这个孩子身上,对于王爷,只要他不犯罪,不再出去惹事,家里也
不再干涉他了,他想干什么,任由他去,只要他还能时不时有个消息。
现在,家里只知道王爷又去了外地,这一年来王爷频繁地往外地跑,家里问起,他说出去散
心,王爷这样各地旅游,家里情愿他这样过日子,总好过之前那样糟践自己。
“军军,你给他的信和寄的东西,都收到了,他不让人碰,都在他屋子里,你进去看看吧。”
单军走进了王爷的房间。
从小到大,这个房间,他来过很多次。在他和王爷还是小屁孩儿的时候,就经常在这儿拍洋
画,斗蛐蛐儿,赶暑假作业。后来大了些,跟一帮兄弟在这儿看录像,打牌,关起门来偷偷
地抽烟,一屋子半大小子,闹腾得乌烟瘴气。
柜子上还摆着王爷小时候的照片儿。那是幼儿园毕业的时候他们的“毕业照”,单军在最中间,
最醒目的就是他,揣着把玩具手枪,神气活现地站着,天生的头头,一副皮猴儿样;挨着他
最近的就是王爷,白净怯懦的小脸,别的孩子都往前站,只有他向后缩,安心地挤在单军旁
边,小手还拽着单军的衣袖。
单军看着这张照片儿,他从小记事,幼儿园拍这毕业照片时候的情景,还在脑海里若隐若现。
记得上学前他对王爷说,上学了不一定在一个班,有人打你就叫我。
王爷忽然一下就哭了,哭得单军手忙脚乱,边骂他哭包,边胡乱给他擦脸……
单军拉开抽屉,他知道王爷的习惯,东西都收在这个抽屉。
抽屉里是一些信,整齐地捆着。每封都没拆,信封表面却都磨损得很旧。
王爷早就换了号码,单军也知道他肯定有手机,但就跟陆猴儿说的一样,王爷谁都没告诉,
谁也联系不上他。
单军问了王爷家里他搬出去的地址,他家里也不知道,王爷经常换地方,也不知道是和什么
人在外头鬼混。
单军合上了抽屉,准备离开。
他的目光扫过王爷床边的墙上,忽然停住了。
以前那有道帘子,现在帘子散开了,露出了里头的墙面。
那墙被一道道划得乱七八糟,不知道是被什么划的,老房子,墙面斑驳,这种刻白印子多得
很,看起来就是一团杂乱。
可是单军一眼就看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