拎起酒瓶子:“这是赔罪酒,我等这顿酒很久了!”

赵锐端起酒瓶,倒满了搪瓷缸,见单军不动弹,赵锐脚脖子一动,军靴一撞单军的脚,单军才举起缸子,狠狠地:“没下回!”

周海锋举起酒,他嘴上不会多说什么,可是眼神难掩不平静。

赵锐嬉皮笑脸的神色不见了,火光中,只有郑重,和难得有的庄重。

“五年了。”

赵锐说。

“俩小子都长大了。”

赵锐的眼光落在两人宽阔的肩膀、笔直的腰板、坚毅的眼神,眼中满意,欣慰:

“我干了!”

赵锐一仰脖,搪瓷杯里的啤酒都干了。火光映着他的眼底,也映着周海锋和单军的神情。

三个搪瓷杯,重重地碰撞在一起,波动的酒液在夜幕与火光中晃动,映照着三个军人的面庞。岁月不轻饶,也亦留情,他们仍一如五年前的那场相聚,历经种种,不足回头。

他们一仰头,瓶里的啤酒都干了,一滴不剩……

夜风猎猎吹过山谷,夜色已深,深浓的苍穹挂着一轮月亮,月光照着山峰,显得安静寂寥。

山峰前一处开阔地,赵锐和周海锋坐着,手边摆着啤酒。对面是莽莽山谷,层峦叠嶂,这个峰头俯瞰着下面,风吹过林的声音,在这安静的夜里犹如浪涛声,一阵一阵地缓缓涌过。

在篝火旁,会餐快结束的时候,赵锐叫周海锋跟他走,单军也不要跟来,他和周海锋单独说说话。

单军没有跟去,尽管他也有要问赵锐的话,但他知道,他们需要这场单独的谈话。

赵锐把周海锋带到了这里。西南丛林的夜晚,空气里弥漫着潮湿和闷热,风里夹杂着的潮湿土腥味儿,对坐在峰头的这两个人来说,都一样的熟悉。

久远而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