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毫不留情地撞开正在吵架的母狼,背着自己的“猎物”招摇往回走。

“瞎了你的狼眼……苍阆,你怎么回来了?”被撞飞的母狼有些惊奇地看着两个月没回来的苍阆,“你不是在山口蹲守吗?”

她还记得两个月前的满月之夜,苍阆为了这个人类,打败了族群里所有的公狼,叼走三个人类,将他们送出山。

然后再也没回过狼村。

有几匹出去寻找猎物的狼在离进山最近的山头见过它,知道它一直在那蹲守,风吹雨打都没有离开过。

“你怎么又把这个人类带回来了?”

这话一出,苍阆稍稍扭头,那双黄褐色的眼睛冷冷地盯着她,大有再说一句就冲过去将她撕碎的杀意。

母狼不敢再开口了。

她想起那晚的厮杀惨状,这头一向喜欢独行的公狼,还是第一次展现出它的年轻力壮与冷酷凶残。

它用矫健有力的四肢和锋利尖锐的獠牙警告了整个族群。

母狼沉默着目送苍阆驮着人类跑向村尾,在原地缓了好一会儿,才再次扭头,冲着偷吃她家兔肉的懒狼破口大骂。

……

还是那个熟悉的青石板大院。

容姝被恶狼放在屋内,它则转头绕到屋外。

没多久,一双有劲的大手推开木门。

容姝抬头望去,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那匹狼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高大强壮的男人。他端着一碗肉,野性俊美的脸上流露出几分迟疑和忐忑。

他似乎不敢直接走进来,而是站在门口遥遥地望着她。

分开那么久,又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容姝再也没法用以前的目光去看待苍阆。

她必须承认,哪怕千里迢迢回到安岭,目的是来找他,但心底却也还是怕的、怨的。

怕他喜怒不定地吃掉她;

怨他为什么是一个狼人,哪怕真的是个聋子、傻子,也比是匹狼要好……

“你、你为什么没有吃了我?”

男人的喉结很明显地晃动了一下,他似乎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身体本能地朝着容姝走了几步。

“别过来!”容姝后退两步,竭力保持镇定,“就站在那,回答我的问题。”

苍阆只能停住脚步:“不吃,不想吃你。”

“为什么不想吃我?为什么要把我们送出山?就算你不喜欢吃人肉,但你明明可以放任那群狼吃了我们,它们才是你们的同类,不是吗?”

或许是她的提问太多,苍阆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消化完,终于能够开口。

“舍不得吃你。”

“你的骨头断了……需要治疗,山里没有药。”

“我不会让他们吃了你。”

说这些话时,他的声音格外地低沉,黝黑的眼睛透漏着最情真意切的诚恳。

此外,眼底还藏着一股浓郁的占有欲望,以及再次重逢的躁动难安。

苍阆很想走到容姝的身边,将她拎进自己的怀里,让那具柔软的身体坐在自己的褪上……从未有过爱欲的恶狼第一次感受到空虚,这股状似“饥饿”的痛苦无论吃进多少猎物的血肉都填补不了,它控制了他的大脑,使得那根只有原始欲望的神经终于感受到什么叫思念。

他已经很久没有闻到她的味道了。

从离开这片山岭,将她放在人类世界的医院门口后,它就再也没有闻到过她的香味。

苍阆试探性地往前走了两步,他想亲近她,却又害怕她的抗拒。

容姝咬紧唇瓣,必须仰起头才能与他直视:“为什么舍不得吃我?”

为什么?

苍阆的脑海里隐隐约约有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