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随后发髻散了。黑黝黝的长发散落在肩上,还留着些卷曲的弧度。

她的发髻还是在魔宫里梳的样式,他不喜欢。

沈溯微帮她理了理头发,沉静地望着她:“我如今道途难测,就像孚绍,日后可能将你拖入地狱。就算这样,你也要与我在一起吗?”

徐千屿心想,师兄一直在云端,何曾在地狱?

她心内闪过一些画面:他腕上伤痕,还有在魔宫时,遮天蔽日的魔气,有种说不出的难受,如看到明月坠在地上,滚入尘埃。

但对她来说,明月还是明月,只要是这个人,便没有任何不同。

她道:“要。”顿了片刻,又补充道,“我徐千屿做事,从没有后悔过。”

沈溯微亦道:“好。”

正如以往与他相商事情。沈溯微说一个“好”,便是快刀斩乱麻,利落定生死。

此后不论是生是死,徐千屿都要跟他在一起。他不会放手了。

徐千屿跪在床上,双手圈住沈溯微的脖子,脸颊贴住他的发丝。至少此刻,她实实在在地拥有这个人。

这一抱抱得极为紧密,犹如天鹅交颈,有种世间只有二人相互依偎的感觉。

窗外雨声喧嚣,狐狸尾巴的虚影如红云一般飘来飘去。沈溯微游神看漫天雨幕绕过这处小窗,正如当年他从地牢的洞口看向外面。但那时,他孤独绝望,未曾如今日一般平静满足。

通身的剑意,便缓缓下落。

这条路原本风雪交集,但若是有人陪着,好像不算太难。

徐千屿坐了一会儿,原本昏昏欲睡,动了动,脸上憋笑,一下子清醒起来:“哥哥。”

沈溯微偏过头,耳廓麻了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