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的美名传颂,连一位流浪经过王国的犬骑士都听闻了公主的传说。

来自犬之国的骑士们以寻找到一位强大的主人为一生目标,这位流浪的犬骑士于是来到公主的王宫,跪下亲吻公主的裙角,将公主的气味与模样牢牢印刻在心中,宣誓成为公主的盾与剑。

不知道多少年过去,公主与王国依然屹立于众生之巅,王国的子民仍旧深爱祂。子民跪伏于王座下,喋喋不休地向公主倾诉爱慕,他们的爱结成一张巨网,网中央的公主看着他们那为爱痴迷的软弱模样,渐渐对这一切感到厌烦……”

听到这 ,塞梅尔的眉头微微皱起,不知为何,他的脑中突兀闪过一些“陌生”的画面。

尤里安嘴角翘起:“在犬骑士的帮助下,公主离开了王宫。祂的离去令王国轰然崩塌,强大的永恒之都溃败。被抛弃的王国子民并没有愤怒,他们只是不断向上天苦苦哀求,祈祷公主的回归,然而公主显然不会再回来。”

“在所有苦苦祈求公主回心转意的子民中,只有一位隐居的巫师例外。

这位巫师深爱公主,可公主对他的求爱视而不见。他加入被誉为永恒之国的公主的国都,只为成为公主子民的一员,他说,只要公主仍爱着祂的子民就足够,我只要成为被祂爱的千万分之一,被分到千万分之一的爱就心满意足。

可就连着这千万之一分的爱他都即将失去。他伤心欲绝,立下诅咒,他不仅要诅咒一走了之的公主,还出于嫉恨,诅咒那协助公主离去、唯一跟在公主身边独占公主宠爱的犬骑士。”

塞梅尔脸色微变,眼前飞速闪过的画面越来越多,塞梅尔看不清画面中的内容,却下意识感到不安。抬起手,他当机立断,决定直接向尤里安动手。

然而在他动手前的一秒,尤里安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巫师伪装成一个虚弱的老人,在荒漠边缘被公主救起,醒来后,他支走犬骑士,在和公主的交谈中给予公主‘忠告’,他说,想要彻底摆脱永恒之都的遗民,你必须要舍弃这具躯壳,否则,不论你跑到何处,他们总有一天能找到你。”

尤里安盯着塞梅尔,绿色眼瞳中掀起奇异的波澜:“在巫术的帮助下,公主在荒漠中心更换了躯壳。”

颂歌声不知何时停止,被千万只虫子爬动时足肢摩擦的沙沙声响代替,穹顶上的壁画也不知何时变换了模样,壁画上母亲戴着的洁白头纱消失,那张永远被艺术家模糊处理的脸清晰起来碧绿如春天湖水的眼眸,乌黑如檀木的微卷头发,鲜红如玫瑰的血液从唇角流下。

“被巫师支走的犬骑士回到荒漠,却没有闻到熟悉的气味。主人的身体倒在地上,肌肤冰冷,失去生机,而另一个有着完全陌生气息的人,躺在公主的尸体旁。”

尤里安微微笑着看向塞梅尔:“你猜,他会怎么做?”

塞梅尔没有说话,颅内嗡嗡、嘶鸣的异常声幻带起一阵剧痛,他痛苦的扶额,沙沙的虫子爬动声正将他拉回过去的场景,被遗忘的记忆侵袭大脑,万虫涌动的虫巢乱象重新在眼前。

尤里安抬起手,摊开掌心,又缓慢合上,动作像是在捏爆一颗心脏:“失去了主人、痛苦无比的忠诚骑士,会为主人复仇。”

尤里安笑看着塞梅尔痛苦的表情,嘴角越咧越大,形成一个诡异的弧度:“靠气味记忆主人,以为没有什么会比气味更诚实狗终究是狗。”

耳中传来箭矢穿过空气的呼啸声,塞梅尔踉跄往后退了数步,惊慌失措中他仰起头,却看到穹顶壁画上母亲因为生机流失而无神的眼瞳。

塞梅尔的嘴唇张开:“不”

鲜红的血液从圣母唇角流出,塞梅尔的视线跟随着滴落的血液往下,终于看到圣母被银白箭矢贯穿的胸口,更多鲜血在他心口盛开,源源不断的生命力自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