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轻轻关上,走到病床边看监测数据。

以往她过来时,男孩大多都在午睡,即便是难得的清醒,寡言内向的两人也没有过任何交流。

黎冬从口袋拿出便条,照例要写下注意事项时,沉默的男生突然轻声开口道:

“......这段时间谢谢你,黎医生。”

男生变声期刚过不久,又太久没说话,简单几字里听出嗓音有些沙哑,语调却很柔和。

“没关系,”黎冬不知道他的感谢代指什么,只是意外周时予会主动交流,询问道,

“感觉好些了吗。”

“咳嗽时偶尔会胸闷。”

男生脸上是淡淡的和煦笑意,稳重沉稳的不像是十几岁的孩子:“请问黎医生昨天有见过我母亲吗,她是不是又挨打了。”

黎冬听他风轻云淡地说出骇人事实,心微微下沉:“如果你有需要,我可以帮忙报警,你和你的母亲需要法律援助。”

“法律援助么。”

周时予将书放在白色床头柜,抬头静静看着黎冬,长睫如瀑:“可我已经是法律的背叛者,怎么能再利用法律、寻求帮助呢。”

他真的太瘦了,所有裸/露出的惨白皮肤下都能看到血管的青紫,双手掩在蓝白条纹的长袖下,让黎冬总有里面空荡荡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