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舒白眼睛都没张开,只条件反射一样地伸舌将那些东西卷进去。
舒白只着了亵衣,披着外衫坐在榻上,低垂着眼睛。他肩膀微微地下陷,平日里神采飞扬的活泼尽皆散了,只看着灯火出神。
手中被塞了个热热的盏子,是姬楚之刚泡好的女儿茶。他笑着道了谢,低头看着碧色茶汤,尖尖的叶片在水底舒展。
女儿茶的炮制过程并不复杂,但泰山周边并不产茶叶,所谓女儿茶其实是青桐芽,并不能算真正的茶叶。而想要喝到女儿茶清香柔绵的口感,必须要用泰山的泉水冲泡方可。
苏舒白看着手里的盏子,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西贝货就是西贝货,毛病还挺多。
姬楚之坐在桌旁,看他只盯着茶看也不喝,叹气道:“真当自己是铁打的?不吃饭可以,有精元便可,但水不能不喝。”
苏舒白应了一声,端起盏子喝了一小口,吐了口气,继续发呆。
苏海行在一旁穿着整齐,看了呆愣的苏舒白一眼,摇摇头,对姬楚之道:“劳烦前辈照顾他们二人,苏某出去看看各派门人如何。”
姬楚之一摆手,“好说。”
苏舒白看他往外走,突然出声道:“海行哥哥。”
“嗯?”
“你们……”苏舒白嗓音干涩,“你们何时知道的?”
苏海行叹口气,“你柳墨哥哥,看着温文,其实心思深得很。我也不知道他何时觉察,但他同我提到,是来玄水宗之前了。”
“至于其他……”他往悄无声息的床榻上看了一眼,“还是等他醒来自己问罢。”
他抬脚就往外走,苏舒白的声音又响起来,“还有个问题。”
苏舒白垂下头,低声说,“我做错了。”
“我不知道流珠会把所有人都变成炉鼎……我太自私了。”
“我不该……不该瞒你们。如果早在我见到柳墨哥哥的时候就跟他说,就不会……”
苏海行没有回头,只是笑了一声,语气轻松,“这不能怪你。”
“横竖只是睡觉罢了……只要觉得合适,区别也不大。”他仿佛想到了什么,突然充满兴味,意有所指地加了一句,“不过托舒白的福,我们这几个’炉鼎‘,也不算吃亏。”
他回头看了姬楚之一眼,笑着走了。姬楚之看见了他钩子一样的眼神,不置可否。
苏舒白又啜了口茶,抬起头来:“姬前辈……”
姬楚之漂亮的眉毛一抬,“叫哥哥。”
苏舒白一愣,“啊?”
姬楚之放下茶盏,偏着头瞧他,漆黑瞳孔里波光流转, “怎么,主人嫌我老?”
苏舒白看着他似笑非笑的神情,下意识地道:“没有!”
姬楚之起身坐在榻上,穿着靴子的脚向那个小色胚抬了抬。
苏舒白喉结滚动,俯下身帮他脱了靴子,被他伸手拽倒在床上,揽在怀里,两人靠着床头坐着。
姬楚之身材清瘦,却身量颇高,苏舒白鼻尖勉强只到他下颌。他将手探进苏舒白的衣襟漫不经心地抚摸,一边道:“主人想问什么?”
他声音清清冷冷,手上不规矩的时候也一脸理所当然的高贵样子,反倒苏舒白一贯没脸没皮,这时候反而有些脸红。他缩在姬楚之怀里,看了看旁边的床帐,犹豫着张了张嘴,却听姬楚之替他说了:
“问我怎么会成为炉鼎?还是问我想不想走?”
“……”
苏舒白闭上了嘴,轻轻喘了一声。
姬楚之轻轻地捏弄手底下的软粒,耐心地等它在指间充血,“一百年啊……”
他声音有些遥远,带着些模糊的怀念,“当年我被炮制成炉鼎,初始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