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鹤清没有拒绝,他接过伞感谢店员,“我明天送回来。”
店员笑出白牙,“不着急。”
晏鹤清又一次道谢离开了,他刚出店,店员就回到柜台打电话。
“是,按您吩咐送了最大尺寸的伞,您放心,非常轻巧。”
同时店外的晏鹤清撑开了伞。
纯黑色,大到能遮住三个晏鹤清,却又出奇的轻便。
晏鹤清撑着伞走进大雨里。
夜幕降临,晏鹤清没打算回家,签约泡汤,他养父母一定不会罢休,想出解决办法前,这段时间他要住外面。
他走到站台,等回京大的公交车,京大附近有许多便宜划算的旅馆,租一个月还能砍价。
雨大得厉害,公交车一辆都没来,倒是一辆出租车停在晏鹤清面前。
车窗降下,司机大声问他,“去不去京大方向?顺路半价!”
首都起步价不算便宜,但半价已经很实惠了,晏鹤清看了看到站电子牌,两条线路路过京大的车都有两位数的站。
还是担心陆牧驰会突然出现,晏鹤清收伞套进袋子里才上了车。
车内空调开得十足,暖洋洋的,还开着歌,在唱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永远快乐,祝亲爱的宝贝生日快乐……]
晏鹤清垂眸。
今天也是他的生日,18岁生日。
与此同时,咖啡店隔壁的蛋糕店,陆凛在挑选着生日蛋糕。
跟在他身后的,是满头大汗的男人,他手机还在响。
热闹铃声在寂静的蛋糕店里,显得尤为刺耳。
男人不敢接电话,也不敢关机,甚至不敢看陆凛,头快低到地板上,狭窄视线里只有一双黑亮的皮鞋。
鞋跟不疾不徐敲着地板,每响一次,男人的心便提起来一分,此时快到嘴里了。
终于陆凛停住了。
他选中了一个复古老式裱花奶油蛋糕,厚厚的白奶油上是粉奶油裱出的七朵玫瑰花,还有几片青草绿奶油裱的树叶,是晏鹤清小时候全国流行的款式。
店老板也跟在陆凛旁边,陆凛开口,“改成剑兰。”
店老板马上问:“您要做多少朵呢,颜色有特别要求吗?”
“18,淡紫色。”
店老板回操作间了。
店内再次安静,只手机铃声还在继续,陆凛终于望向男人。
男人漫长的煎熬过去,总算等来了宣判,他神经快衰弱了,无意识吞咽着口水。
随即低沉嗓音响起,“滚。”
男人差点没跌到地上,店内暖气十足,他冷汗顺着鬓角不断滴进衣领里,他嘴唇抖索着,颤颤巍巍小步离开。
蛋糕做好,孟助理电话也来了。
“陆总,晏先生入住了京大后街的人间小屋旅店,一个月500块。”
“立即安排人过去。”
“明白。”
收起手机,陆凛提着蛋糕上车,吩咐司机,“机场。”
……
“306。”人间小屋的前台递过房卡,“电梯左转。”
晏鹤清接过房卡,左转进了电梯,到了3楼,封闭的走廊有一股潮味,地毯用了太多年,成了暗沉的红色,找到306,他刚要刷卡,手机响了。
来电是一串陌生号码,但晏鹤清知道这是他导师的号码。
开学第一天,导师在黑板留了电话。
晏鹤清先接了电话,“您好。”
“晏鹤清同学。”导师笑着说,“你现在方便到学校来一趟吗?我有事找你。”
“方便。”晏鹤清收起房卡,折身回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