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1 / 2)

一颗心被拉扯变形,思绪不宁。

太复杂了,他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看他沉默,殷淮又道:“臣是很势利的人,对谁好,都不过是一种交换罢了。”

他在齐轻舟惊诧的眼神中大大方方坦言相告:“陛下给臣权势地位,臣就尽责分忧。”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齐轻舟听他这么说,心上的雾霾被风吹散一些,又立马纠结起来:“那我呢?”

殷淮面色坦荡,毫不掩饰:“自然也是要换的。”

齐轻舟心脏一缩,缓缓下坠:“换什么?”

殷淮细长的眉眼微微眯起,意味深长得打量了他一会儿:“殿下聪慧,不如自己想想,能给臣什么?”

风声树声划过耳畔,时而近时而远游,来去自由,捉摸不住,像眼前这个笑容优雅的人。

对方游刃有余,他患得患失,因为齐轻舟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他能给殷淮什么。

权势财富地位名利全都不能,他只是个徒有虚名一无是处的皇子。

那掌印是不是要把那些好都收回去?

他有些伤心地低声说:“我什么也给不了你。”

殷淮恶劣,甚至是有些饶有趣味地欣赏了一会儿小皇子沮丧伤心的神情才出声:“殿下妄自菲薄了,您身上确实有臣想要的东西,只看殿下愿不愿意拿出来换了。”

齐轻舟漆黑的眼睛亮了些,了干燥的燥的嘴角:“什么?”

殷淮宽和地笑了笑,正了正他睡歪的衣领子:“往后您就知道了。”

“只怕到时候殿下不肯给臣呢。”

齐轻舟争辩:“怎可能!只要掌印开口!”

殷淮在珠玉箬帘后浅浅一笑:“只要臣开口要,殿下就给么?”

齐轻舟手里还拽着他的衣襟:“给。”

殷准压下腰,欺近他,得寸进尺:“什么都给?”

齐轻舟说:“什么都给。”

殷淮玩够了,才捏了捏还在自己身上的那只手道:“那臣便当真了,”瞧着小皇子还是有些愁眉苦脸,便弯腰俯身凑到他耳边低声道:“殿下别乱想,您在臣这里是独一份的,再没有旁的人能越过去。”

齐轻舟面色这才柔和了几分,恋恋揪着他的袖襟确认:“真的?”

殷淮应道:“嗯。”

回到京州已是子时,京卫十二护队,宫人仆役,长长一列。

宫门大开,领事宦官带着少监府的内侍掌一字排开的长信灯与凤祥灯恭候。

寂静宫城瞬时亮如白昼,二更的春夜又开始飘起细雨,冷风带寒气。

主子们都疲惫,尤其是行队里还有几个体弱的嫔妃和年幼的皇子公主,护送的京卫队接到上头示意,各自分头将各位主子直接送回寝宫。

齐轻舟坐在轿子里半梦半醒问:“掌印呢?”

一路上殷淮几乎都陪在皇帝身侧,他一个人待着无聊至极,心里也不甚痛快。

皇帝的车轿在很前头,中间隔着皇后、嫔妃、太子,马车外的小太监张望了许久,确认过殷淮马头上的幡旗才回话:“回殿下,掌印大人似是跟着陛下的车走了。”

马车里静了一瞬,隔着帘子传出一道恹恹的声音:“那回去吧。”

小太监心下测测,仔细回:“是。”

焰莲宫里暖气、热水、夜宵都备着,齐轻舟沐了驱寒的汤浴出来问贴身侍候的宫女:“掌印回来了么?”

“回殿下,还未曾。”

齐轻舟皱了皱眉,没说什么。

吃不下东西,他下令让宫人别张罗了都去睡,自己在榻上随手拿了本话本,不知过了多久又听到宫里的梆子敲更,勉强掀起快要黏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