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蒋提白沾着血迹的手臂,却十分平滑,不见任何伤口。

见这状况,蒋提白拿起手机,打开备忘录。

这一页字数很少,只写着几行:

初级玩家,生存点充足,现实无法死亡。

中级玩家,同上。

现在他补充最后一条:同上。

敷衍地写完,将这条“实验”消息发出去,蒋提白又在地板上躺好了,一时半会儿的,他可不想起来了。

如今他身边什么都有,拖鞋、毛毯、香烟、酒瓶,包括散开一地药盒。论各种疼痛来说,他也可以当个药罐子。

说明书、五颜六色的胶囊都滚在外头,还有好几个药盒特别不受待见,远远地被扔开了,其中一盒上写着草酸艾司精神药剂的剩余字样被窗帘挡住,蒋提白现在有点想把它拿回来。

也只是想想而已,他转而点支烟,赖在地上没起来。

没多久,他又想到了别的:梦里那件事。

梦里那晚的事,是真实发生过的一件事除了棒棒糖那一出。

他爸蒋东,就是梦里喝醉了的男人,和楼下的漂亮女邻居轰轰烈烈打了一架。

这事儿的后续是,当年九岁的自己从储藏室里冲了出去,而气儿都没喘匀的女邻居只看了他一眼,就毫不客气叫来警察。

他爸是斗殴家暴的惯犯,附近的警察都很熟悉他家的门牌号。

但和邻居打得这么厉害的倒是第一次。

当晚都不用仔细问了,女邻居在警察面前哭得梨花带雨,几句话下来,他爸犯浑,竟然把警察给打了。

这下可好,警察也二话不说,直接把他爸给铐上带走拘留了。

这一仗女邻居大获全胜,临去警局前还得意洋洋给蒋提白抛了个媚眼。

她那和醉鬼搏斗之后的脸五颜六色,头发一缕缕竖着,可真是好看。

“……”

蒋提白都回忆到这了,思绪就犹如脱缰的野马,不可控制地狂奔向前。

他想着想着,眼前很近的地方,一座陈旧、透着铁锈色的家属楼,骤然升起漫天的大火

但是他视线一转,儿时自己的胸口已经被一只手臂勒紧,是被人救出来了。

他正在一个人的臂弯里颠簸。

蒋提白用力抬头,逐渐看到了火场外的那片空地。

就快要安全了,他心里也没有一丝高兴。

因为他感觉到了正抱着他和妹妹的那个人,对方厚厚的消防服也掩盖不住他胸口内部奇怪地颤动,面罩下也传出了一个大男人竟然在哭的声音。

“对不起!”

蒋提白对那个人说。

“对不起!!”

但是对方没有回答,也是周围太吵闹了,自己的声音或许根本传不进那厚厚的防护面罩下,他想。

两名急救医生向他们跑了过来。

医生伸着胳膊打算从那个人手里接过他们,但医生们的手都落了空。

那人提前松手了,蒋提白被重重摔在了地上,之后那人头也不回的又往着火的方向跑。

原来他听见了,蒋提白那时还想。

……

火灾第二天,蒋提白又见到了那个将他救出火场的人,不过对方并不知道。

是在警局外头的时候,蒋提白先认出了对方。

深秋时节,早上已经冷得像是过冬了。

蒋提白远远凝望着警局,突然,那人只穿着件短袖就出现在了蒋提白的视野里,他没有想象中的魁梧,但的确比女邻居高很多,年轻的身体削薄把刚从警察局里放出来的他爸给往死里揍了一顿,劲瘦修长的手臂,拳拳都能杀人一样。

是该揍的,就算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