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雨依点着烟,吃着糖,仿若未闻地一直这样忙了下去,直到暮色沉沉,终于,电脑电量耗尽,屏幕猛地黑了。

她手下一停,这一停停了好久,突然,寂静的房间里响起了她大口吸气的声音,那声音犹如溺水后呼吸到一口气空气般痛苦。

又过了许久,她才重新爬起来,在黑暗中颤巍巍摸索到了那碗糖,差点打翻了它。

她犹如麻木般,竟然继续了先前的工作,只是终于掐灭了香烟,显得颇为专心了,所以不久后,当手机又一次绵长地震动起来,她终于接了。

“喂。”此时她的嗓音已经沙哑得跟鬼一样。

“……陈小姐!”电话那头的女声又惊又怒,“你怎么一直不接电话!你以为这是你逃避得了的问题吗?”

“逃避?”陈雨依犹如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我之前有事。现在什么情况,有必要这么急着找我?”

“别说那么多了,你快来吧!”电话那头的人见她脸皮这么厚,简直气极了,“没见过你这么不负责任的家属,下午都告诉你了,你母亲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情况突然恶化了,我们现在需要你签字才能进行下一步治疗,你怎么还没来?”

“我今天来不了了,改天吧。”

“诶!你怎么能……”

“行了,挂了。”

“陈小姐!!我知道她不是你亲生母亲,可是你也太”

“喂,你说话注意点,”陈雨依声音冷了,“反正给你打钱就行了吧?你看着办吧。”

“她闹得太厉害了,她不仅在自残,还又开始想自杀,我们都有护士受伤了,万一真出事了呢,这个责任我可担不起!”

“那恐怕得怪你们护士吧?我也想问问,她到底见了什么东西才‘受了刺激’?”

“什么啊,你是怪我们?真是匪夷所思,胡搅蛮缠!”

“你不是也在怪我吗?”

“我……我只是说联系不上你,这么紧急的情况,麻烦你也理解一下我们吧,你这也太冷血了吧!”

“行啊,看来你对我妈感情比我对她深,你现在可以录音,我是她女儿,承诺她死了不用你担责任。不过你对你们医院的投资人就这个态度,我待会儿想跟你们院长聊聊。”

电话那头一噎,半晌才响起了谨慎不少的声音:“可是陈小姐,你母亲只是想见你一面,说不定见到你她的症状就会缓解的啊。”

陈雨依莫名一笑,盯着远处的电脑,声音也放轻了。

“怎么办,她好像已经见过我了。”

……

……

午夜前,仔细检查过门窗,将一切能反锁的都牢牢锁住,贺群青和柳晨锐匆匆对视一眼,也没再交流什么,各自转进了卧室。

贺群青在床边稍坐,感觉这次与以往不同,心跳竟有点快,心情颇为焦躁,最终强行忽视这种感觉,一翻身快速躺下了。

很快,意识犹如陷落,身体的感觉短暂消失,所有感知再次出现,已经是脚踏实地,贺群青自黑暗混沌中走出,来到光亮底下。

周围也有人陆续走出小黑屋边缘,数数有八九人,人数不算多,有相互打招呼的,也有临时拉帮结派的,没多久贺群青还隐约听到了自己的名字,那窃窃私语包括看他的眼神,都明显与之前不同,贺群青算真切地意识到,自己出名了。

“柳晨锐。”贺群青终于出声。

柳晨锐被惊醒,朝他走来,目光却仍反复扫过周遭,剑眉皱起,低声问他:“怎么没见到其他人?”

贺群青知道他指的是蒋提白和林况他们,可他总不能告诉柳晨锐,是自己重新整理了组队名单,现在上面只有两个名字。以后他们和蒋提白,不太可能再在副本里遇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