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运动成绩好了,他唯一的亲姐攒钱买来名牌运动鞋给他穿,他穿着走上田径场。
再后来,他在单位穿过作训鞋、各种各样的救援靴,都眼下这样紧紧的包裹着双脚,可一双普通的运动鞋,他已经很多年没有穿过了。
镜子里是十八岁的他,而不是更加身强力壮的二十来岁,原因贺群青多少能猜到一些。
因为就在他十九岁那年,稀里糊涂打过一场架。
当时发生了意外,他被人用砖头砸断了右脚跟腱。
他犹记得那天脚下传来的那“啪”一声脆响,可当时他都没在意,还觉得被人打中的鼻梁骨要更疼一点。
没想到就因为他玩笑般的大意,加上小诊所庸医误诊,当他拖着脚用了一大堆跌打损伤的药品之后,已经严重耽误了治疗。
当时,还是他姐觉察不对,紧赶慢赶带他去大医院做了手术。
唯一的亲人在他面前嚎啕大哭,粗神经的贺群青生平第一次受了惊吓。
手术之后,他花了将近一年的时间拼了命的复健,结果也只是没变成瘸子而已。他作为运动员的前程在打那场架之后是真真正正毁了。
所以他这一生,状态最好、运气最佳的时候,是打那场糊涂架之前,十八岁的时候,系统还挺会算账。
现在他不用脱了袜子细看,只轻动动脚踝就知道,这副身体的右脚自然是完好无损的。
老天爷像是隔了这么多年,终于肯回应他的祈求了,偏偏他早不是那个年轻人了。
他死了尸体没人领,他活过来了,也没人为他高兴。
别说一个新身体,一条新腿,这两眼睁着和闭着好像也没什么区别。
他答应了系统又能做什么?
贺群青“唉”一声,开始左右找利器。
欸那床角是不错,也不知道一头撞上去会不会死人啊?
不过他还有最后一个问题:“系统,总觉得自从你出现以后,这屋子就阴森森的,总不会因为我自己吧,你不是说我现在是活人吗?”
系统:“这应该不是您的错觉,因为您现在和游戏世界已经产生了联系,所以可能会觉察到一些以前没有注意过的东西。”
贺群青听完,忍不住向自己的身后看去。
房间里的家具少的一只手的数都凑不齐,说是家徒四壁也可以。
除了摆着贺群青的亲姐姐贺织嫣遗像的圆桌,还有一件褪色的布衣柜,歪歪扭扭立在角落里。
就在衣柜一侧,贺群青总觉得那里的空气异样的黑暗,特别吸引他的注意。
吱嘎
歪斜的衣柜在贺群青的注视下,像是被人推了一把,竟然直了直。
“……”
贺群青浑身过电似的微微发麻单纯是被吓得。
他两腿也都绷紧到僵硬了,才止住了瞳仁中的动摇,用有些干涩发颤的声音问系统:“你这个游戏,该不会,是个……是个恐怖游戏吧?”
“并不是啊,为什么这么问?”
系统无动于衷的声音多少让贺群青的后背回温了片刻,但他的目光还是无法从衣柜那边移开。
突然,离衣柜不远的贺织嫣的遗像发出一声轻响,先是向前移动了一点,接着啪的倒下了。
贺群青一下子挺直了身体。
他一言不发、大步流星的走到了遗像旁,两手快速将遗像扶了起来。
当遗像摆放回原来的位置时,贺群青停顿片刻,扭头盯着旁边和衣柜相连的那昏暗的角落,露出了一个不明显的笑容。
好半天,他的声音从牙缝里挤了出来。
“我管你是人是鬼,你要敢再碰她一下……”
可接下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