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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被顾应州停在一棵不太起眼的树后。

他下车到保安亭问了几句话,保安上午刚见过他,对他问的问题半点不敢怠慢。

“穿白裙子的女生?是不是很年轻长得很漂亮的,我见过,她每周五都来的,今天也来了。”

顾应州又问他许昕雪还在不在小区,他又急忙点头,“还在,还在!她总是两点多来五点多走,不过我不知道她在几栋几室……”

顾应州也没打算直接找上门去,确定许昕雪还在小区,他就转身回了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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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驾,陆听安正闭眼午睡,他眉头皱得很紧,也不知是睡得不舒服还是做了什么梦。

顾应州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喜欢睡觉的年轻人。

跟重案组的那群人待久了,他习惯性地觉得人就是精力充沛的,比如他连着两天只睡三小时,第三天照样可以出现场;付易荣曾用熬鹰的方法审讯犯人,也是连着几天不睡觉。就连刚开始到重案组很不习惯的俞七茵也从来没有在他车上睡过觉。

哪像陆听安,十分钟的短程他都要把眼睛闭起来。

不知怎么回事,顾应州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心里升起一个诡异的念头。

总不能因为是不想看到他,所以暂时将眼睛闭了起来……不会的吧。

晃了晃头,顾应州把这神经质的想法飞快抛了出去。不管是喜欢他还是不想见他,这都跟他没有关系。

这两天跟陆听安的关系莫名近了不少,这不是一个好兆头,等这起案子结束,还是尽早保持一些距离的好。

一边暗做决定,顾应州一边侧过身去,拿背对着陆听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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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听安已经很久没有睡得这么舒服了,他做了个梦,梦里没有血痕爪印,也没有尸兄和恶魔低语,他一个人躺在春风和煦的草原,鼻尖是很淡的青草香,隐约好像还有一丝薄荷的清冷气。

精神跟□□都得到了梦寐以求的放松,陆听安的意识恍惚起来,躺在青青草地的自己好像也开始做梦。

不知道过了多久,应该有个把小时。

梦里的陆听安缓缓睁开眼,正懒洋洋地抬手后撑伸懒腰,余光随意往旁边一撇,他却注意到身边坐了个“人”。

那“人”穿了一条碎花长裙,裙子在风里摇曳,连带着空落落的袖口也被风吹起,从陆听安的身上扫过。

陆听安:“……”

没有手的人?!

心中警铃大作,他飞快起身想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地上的人慢悠悠地朝他转过来,露出了她的脸那根本就不是脸!而是一个巨大的,心形的口器,里面还密密麻麻地长着尖利的牙齿。

水蛭!

这是昨日在他梦里出现过的,依附在陈时有尸体上不断吸血的水蛭!

太可怕了,水蛭怎么会穿裙子。

陆听安猛的睁开眼,呼吸急促。

驾驶座上,他的人形安神药果然不在了,车内窗户都关着,他身上不知什么时候还被盖上了一件宽大的军装外套。

陆听安深吸了几口气,他朝着车窗外看去,在路边的树荫底下看到了顾应州熟悉的背影。

顾应州背对着他,正在跟人说着点什么。

陆听安前前后后换了好几个角度张望,才看出来站他对面的是一个女孩子,没猜错的话就是许昕雪。

跟港明大学的老师学生们说得一样,许昕雪是个长得很好看的女生。

她有一头微卷的长发,身材纤细,五官精致。跟人说话的时候她一直都是带笑的表情,温柔又专注,难怪人缘好。

但是,陆听安的注意力却不止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