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大妈们面面相觑,一时间有点没反应过来。

住在这条街上,从早听到晚的是叫骂声,看得最多的是拉链一拉对强尿尿。他们什么时候见过陆听安这么文质彬彬的年轻人,只觉得刚才对他的各种猜疑都很冒昧。

陆听安也没等他们回,穿过小廊踏上楼梯。楼梯很窄,扶手油光发亮,墙壁簌簌掉灰,他走在正中间,哪边都不愿意碰到。

顾应州不紧不慢地跟在他身后,绕过第一个转角时开口,“还是觉得周金耀是凶手吗?”

陆听安抿着唇,很冷静地嗯了声。

之前他还只是怀疑周金耀是凶手,毕竟没见过周金耀长什么样,只是根据梦中看到的陌生的脸,再跟周大庆和薛梅梅的五官进行对比,推断了几人的关系。

现在听了附近邻居的那些话,他笃定,周金耀就是凶手。

陆听安语气很冷,反问道:“顾sir,你觉得周金耀是讨厌周婉喜,所以不愿意叫她姑姑吗?”

顾应州想了想,“有一定可能,母亲的言行会对孩子造成一定影响。”

陆听安却放慢脚步,冷嗤了一声,“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年下不叫姐,心思有点野。”

“年下?”

陆听安摇摇头,没解释。

这个梗在互联网上大多被拿来调侃姐弟恋,玩笑成分偏多。

类比完陆听安就后悔了,周金耀的心理和情感根本就是不健康的,他对周婉喜的执念根本不是“野”字可以形容的,而是恶心、恶毒,光是想想都觉得头皮发麻。

……

周大庆家在三楼的左手边,上楼梯就能看到,门口打扫得干干净净,大门上还贴着对联。

老房子隔音不好,站在楼道就能听到屋子里的人在争吵。然而等陆听安抬手敲门,里面的声音却戛然而止。

半分钟没等到人来开门,顾应州把人拉到自己身后,自己则用力地锤了下门板。

他声音严肃低沉,“警察问话,开门!”

里面又安静了一会,才传来脚步声。

开门的是薛梅梅,门半开的时候,她那张拧巴起来的脸都探了出来,“不是吧阿sir,昨天不是已经来调查过了吗?抓不到凶手是不是天天都来啊,我们日子还要不要过了。”

她满嘴抱怨,顾应州则拿出警员证往她面前一亮,“例行检查,周金耀在不在家,我们怀疑他涉嫌一起凶杀案和绑架案。”

听到周金耀的名字,薛梅梅立马警惕起来。

“怎么可能!我们家金耀很老实听话的,他不在家。”

屋子里面的周大庆闻声走了过来。

他态度好一些,拉开门就让两人进来了。

“阿sir,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顾应州盯着他,“前天晚上和昨天晚上,周金耀在什么地方,有没有回家?”

周大庆弓着背,“他住在果园。阿sir,水果快成熟了,最近频有小偷,没人看着不行啊。”

顾应州冷睨着他,“你确定他一刻都没有离开过?”

周大庆犹豫了半秒,果断摇了摇头,“没有。”

顾应州不再多问,扭头给陆听安递了个眼神。

两人心知肚明,周大庆说谎了。

人在说谎时,为了增加自己的可信力,总会下意识地提高音量,因为心虚,眼神会变得躲闪,还会多出一些摸脸、捏裤缝的小动作。

好巧不巧,周大庆几乎都占了。

陆听安环顾四周,检查起这个看起来有五六十平的房子。

他们突然到访,夫妻俩根本来不及藏东西,窄小的茶几上散着一叠照片。

陆听安过去一看,发现那些照片上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