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渐渐不动了,缓缓地佝偻起身子,以婴儿出生那般姿势蜷缩在了化妆桌前。
录像带里,徐瑞的呼吸声很是急促。他被吓惨了,这场悲剧发生地太快,让他反应的时间太短,除了将宋仪枝最后一段舞蹈记录下来以外,他什么都做不到。
更为诡异的是别墅一楼的落地窗,传出来一阵忧愁委婉的歌声,竟跟宋仪枝火海中的舞姿相得益彰。
“这就是那首与凤行,仪枝留给我们的最后一首歌。”
黄老板眯起那双本就不大的黄豆眼,露出如痴如醉的表情,“仪枝死后,这首歌在港城风靡一时,很多曾经讨厌她的人都为她感到可惜。有时候我就会想,她会不会就是为了让别人对她改观,才会选择在火海中、她的歌声中结束自己的生命。”
陆听安有些听腻了他这些说辞,不像缅怀,倒是有种时刻提醒旁人他专情,那么多年都还惦记着宋仪枝的那种感觉。
把录像带往前调了半分钟,陆听安放大火灾现场的人影,试图看出点什么。但是当年徐瑞用的设备并不是多先进的相机,能把火人一样的“宋仪枝”的动作拍下来已经是极限,更何况光线那么亮的情况下拍清她的脸。
从始至终他们在电视上看到的,其实就只是一个高挑瘦弱,穿着裙子的满身是火的女人而已。不、也不能从录像带里看出那是女人……
“你们怎么确定这人是宋仪枝?”陆听安打断黄老板的长篇大论,反问道:“闭路电视里根本看不清这人的脸。”
他正常发问,黄老板却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用很夸张的声音笑了两声。
“宋仪枝葬身火海这件事,难道需要在录像带里看清她的脸之后才能确认吗?开什么玩笑,整个港城能有第二个她这样身姿的人吗?仪枝练过舞,我一眼就看出来视频里的就是她,况且火灾发生后她父母和姐姐认了尸,之后再没人见过她。”
顿了顿,黄老板用怪异的眼神看了他几眼,“陆小少爷,你不会想说仪枝是假死吧?”
陆听安口吻淡淡,“我没这么说。”
黄老板却听不进去,“怎么可能!她在这个世上有那么多喜欢她的人,事业完全有机会再往上升一大步,她有什么理由假死!”
陆听安:“……”
该说不说,这黄老板眼神虽然不太好,在某些方面却还是挺敏锐的。
不过让人不解的是,如果真如他猜的宋仪枝是假死,他不应该感到高兴吗?为什么表现出来的,反而是激愤不满。
陆听安看着黄老板的脸。他们俩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光束下,黄老板一颗金牙在闪,唾沫星子也在光影中变得尤其明显。
视线下移,他又看到黄老板绷得很紧的西装外套少了颗纽扣,胸口口袋露出一小截香烟盒的包装,是宝蓝色的。
眼看黄老板想用唾沫星子把陆听安淹死,钱莱笑眯眯地出来打圆场,“黄老板你惦念宋仪枝这事我们心知肚明,听安现在当阿sir了嘛,问得当然要清楚一点,别跟他计较。”
黄老板还算有眼力见,顺着坡就下来了。
“嗐,我就是这暴脾气,这么多年过去,提起仪枝我就还是按捺不住。陆小少爷,顾少,别见怪。”
陆听安扫了眼钱莱,没做声。
等又过了半分钟,录像带里的视频彻底放完,他才对顾应州道:“不是舞蹈。”
顾应州垂眸跟他对视,眼神中是对他刚才那句话的肯定。
没错,一个人如果没有超乎凡人的意志,是不可能在火焰燃烧到皮肤的时候,还能翩翩起舞的。
陆听安倒是相信有人能不惧疼痛硬生生被火烧死,历史上不少革/命军都用鲜血和爱国情怀做出过类似的事。可是那个被火烧死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