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周婉喜的死亡原因我也有一些猜测。她很可能死于机械性窒息,被掐死或者是被勒死的。”

付易荣心里头一惊,既好奇又有些不可思议,“你的猜测依据呢?”

陆听安坦然地对上他的目光,反问道:“如果是你要隐藏受害者身份,在相对紧急的情况下你会选择砍头还是连她整段脖子一起砍掉?”

付易荣看着他冷静的模样,有些毛骨悚然。

为什么要拿这种问题来问他,难道他是那种会杀人抛尸的人吗?!

但转念一想,好像确实砍头会更省力些。

那么凶手何必费力气多砍一截呢?

陆听安抬起右手往自己脖子上一划,“死者锁骨往上几乎都被砍去,除了隐藏身份,凶手极有可能也是想要掩盖受害者的真正死因。”

付易荣摁着方向盘,不明所以。

顾应州眸光微沉,“勒和掐,都会在身体上留下明显的痕迹。”

陆听安认同地点了点头。

他想,这凶手大概率不是个读过太多书的人,因为哪怕没有看到脖子上的痕迹,法医也可以通过尸检判断出死者的真实死因。

后面有车拍喇叭,有人用港城话骂骂咧咧了几句,一看到警署标志,立马又把头缩了回去。

付易荣再次发动引擎,车子动了,他嘴也没停。

“我总结一下,凶手是个男人,平时、也有可能只是昨晚住在平南岭一带,有用来抛尸的交通工具。加一句我的发现,尸体伤口整齐,看起来只用了一刀,凶手一定身强体壮!”

话落,他从后视镜看身后两人的表情。本是想听顾应州夸他一句,没想到这两人的表情一个比一个平静。

付易荣:“……”

他尴尬了一秒钟,然后话音一转,“小少爷还有什么别的猜测吗?不妨说出来听听。”

陆听安目光飘向窗外,“凶手跟周婉喜是熟人。”

付易荣立马追问:“为什么?”

这次,陆听安却没再惯着他。

“付sir,每次张嘴问之前能不能先动动自己的脑?你是重案组队员还是我是重案组队员。”

“脑子不用可以捐给别人。”

陆听安的语气并不恶劣,脸上也看不出多少不耐烦,可就是无波无澜地说出这种话,攻击性才格外强。

付易荣在重案组是顾应州助理的存在,一般都是跟着顾应州一起出警。他头脑确实不特别聪明,但武力值高,抓犯人的时候没少出力。

警署谁对他不是客客气气的,即便是督察都没有这样说过他!

付易荣又急又气,偏偏一直向陆听安问线索的就是他。

于是他把话头转给顾应州,像个在外面受到委屈的小孩一般试图寻求庇护,“顾sir!”

“嗯?”

顾应州懒懒地应了声,说:“受害者身上没有打斗过的伤痕,指甲里没有其他人的皮肤组织,如果是熟人的话,确实可以做到在她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将她杀害。”

付易荣瞪大眼睛:“……”

他想听的是这个吗?他分明是想要顾应州帮他说几句话啊。

这种情况下,保持中立态度就等于站在陆听安那一边!

付易荣委委屈屈地开车,抱怨的话在想到顾应州是个什么样的人后,又憋了回去。

陆听安没再理会两人。

他沉默着,试图忽略一些解释不通的细节。可不管怎么找理由,那种诡异的感觉都像一根蜘蛛丝一般缠着他,漂浮、却又没法忽视。

他有强烈的预感,凶手和受害者之间,还有一层不为人知的,特殊的关系……

*

半个小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