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子还哑着，精神气已经恢复了大半，沈眠轻笑，拿浴巾把他从头裹到尾，一整个全塞进柔软的被子里。

“把头发擦干再睡。”

深夜，房间里没准备水，沈眠醒了有点渴，小心翼翼把挂在自己身上的苏辙扯下来下楼喝水。

苏辙累的够呛，这么碰他也没醒，自顾自睡的很香，完全放松的舒展着身体。

整个小别墅都很安静，因为隔音做得好，是连呼吸声都听不见的寂静，沈眠走到楼梯口才发现餐桌旁坐了人。

很沉默的坐着一动不动，要不是桌上的手机时不时的亮屏会照到他的眼睛，沈眠差点还以为他只是不小心在这睡着了。

沈眠小心着没弄出声音，慢慢往楼下走，手机因为电话而亮屏，然后因为主人的不理睬重新熄灭，周而复始。

一直到还有五六节台阶时凌望南才发现有人，他几乎是受惊似的猛的转头，然后下一秒看见来人就下意识的抬起胳膊去蹭自己的脸，沈眠三步并两步赶下来一把拽住他的手，才看清月光下他脸上的眼泪。

沈眠之前只见过他们在床上的眼泪，大多时候都爽到极致，露着一副淫贱的高潮姿态，或者委屈的蹙着眉呜咽，想着讨人的心疼。

还是头一次看见有人面无表情流泪，面如死灰一般。

捏着人下巴把人脸抬起来，凌望南吃痛的蹙眉，根本不敢看向沈眠的眼睛。

沈眠看着他微红的眼眶有些恼火，手上不由得加重几分力气，凌望南满身落寞跑这儿一个人难过，脸上伤口处还依稀能看出一点新长出的嫩肉，每次都要用粉底细细的遮一层。

他在伤心，我不应该在这个时候为难他，或许应该哄哄，把他从刚才那个状态里带出来，沈眠心底慢腾腾的过了几遍，才努力压下不舒服，手里的力气松了，只轻轻的把人的脸颊抬高，然后低头亲吻柔软的唇瓣。

凌望南在抖，下意识的闭上眼睛，手摩挲着蹭上了沈眠的衣袖，然后虚虚的攥住一点布料。

就像抓住一根稻草。

微凉湿润的的泪痕被人顺着脸颊细细的吻过去，一直亲到红润微红的眼角，凌望南的眼睫毛不停的抖，偶尔会跟沈眠的吻撞在一起，细细密密的痒划过唇瓣，沈眠有一瞬间觉得，他好像在亲吻一只脆弱的蝴蝶。

一只平时看着不爱说话冰冰凉凉，会在黑暗里偷偷掉眼泪的脆弱蝴蝶。

无关情欲的吻，更像是凑近了皮肉相触的安慰，沈眠声音放的轻又低，几乎是含情脉脉的诱哄。

“怎么一个人呆着这儿？为什么哭，嗯？”

凌望南摇头不说话，但可能是相比较于之前沈眠的生气，这样和缓的语气会让人更加委屈，凌望南能感受到自己的眼眶又湿了，他想，眼泪有时候还是有些用处的。

手机又亮了，没有备注，只有一串手机号码，沈眠下意识抬手想去拿来接通，凌望南就先一步的把手机扫到桌子底下去，很大力气，发出碎裂的声响，沈眠回头的时候凌望南紧张的手心蜷缩，害怕他要生气，或者离开。

沈眠叹息一声把人抱上桌子，跟人平视着交流：“这么凶？不想让我知道？”

凌望南无声的默认。

沈眠无奈的笑，低声哄人。

“那现在我能干点什么，让小哭包开心一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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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眠的眼睛太有欺骗性了，他那么认真的看着你，感觉好像世界上他只在乎你，凌望南几乎要忘记他们之间关系的不平等。

“哥我们做吧…轻一点…”

凌望南声音轻轻的，有点哑，隐约还有点哭腔藏的很好，他装的若无其事，其实满心满眼的恐惧，要快点让今晚的事情过去，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