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2 / 3)

终也没搭理我。

我本不想拿这么好的茶喂他,但不给他,倒显得我小器了。我总归不能和他一般见识,斟了一杯茶汤,托盘奉上。他侧身一躬,算是给我见了礼。

管夷吾也算是个美人坯,面若傅粉,身如修竹,这两个人在一道,蒹葭倚玉,胜负立现。可我第一眼虽以貌取人,日后也知道鲍叔牙是个藏锋敛锷的人物。不像管夷吾,美则美矣,那点小聪明就全都写在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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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对儿子们的管教甚严,上午礼乐书数,下午就学御射,严寒酷暑,一天也不能耽搁。

我每天都厚着脸皮赖在小白的书房里听先生传道授业,御射却再没人教我了。我是公主,身份尊贵,磕磕碰碰的谁也不能担待。再者,底下的男人是碰我一下都不敢的,又如何教我?

小白和纠玩得畅快,我也只好眼巴巴看着。

小白让内侍用布条把箭头裹成团,用它射纠。这箭打在身上虽疼,却不会伤人。纠挨了打,照本画葫芦,命人制了同样的箭,和小白互射。

纠为人憨厚,一旦中箭就会作势倒下,还会扮出各种痛苦的表情,以娱弟妹。他装死的样子很滑稽,我和小白总是捧腹大笑,然后举手加额以庆胜利。

小白就狡猾得多,除非纠证据确凿,不然他忍着痛,也是断然不会认输的。

因我和小白要好,就会偏袒他,由我做人证,纠也没有办法。我只凭喜好做事,很小的时候就显现出任性的一面,是非正义对我来说并没有太大的意义。

鲍叔牙总是拢着袖管,倚在一旁呵呵傻笑。若教管夷吾看见,定要摇着头斥责一声:“熏莸无辨,泾渭不分!”他也不对着我骂,我就笑得更欢,权当他在骂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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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诸儿长我七岁,当我们还在用假弓假箭胡闹的时候,父亲就带他出去狩猎了。

他打了猎物回来,也不会忘记和我们分享。栖梧宫里的夜宴,居于正座的少年,华衣玉冠、俊朗非凡,举手投足已有王者气象。纠和小白在他面前,总是显得稚齿。

烤箅子上炙着腌好的肉,等肉熟了,会由诸儿分给我们。我总是从自己的位子上挪到他身边,我喜欢跟着他,能不离左右,仿佛就是一种荣耀,足够让其他弟妹羡慕了。

他用薄刀劈了最好的一块肉放在我面前。我伸手去拿他的醴酒,被他挡下了,只给我柘浆。

我悄悄说:“你看彭生长得真丑,又黑又胖,就像你猎回来的豕。”

彭生是父亲最小的儿子,还在襁褓里,吃不动肉,我很高兴不用再分他一份。其实我们也吃不完,但我总是想从诸儿那里分到更多。希望多得一些兄长的眷顾,是年幼孩子的天性。

诸儿笑道:“婴儿都是这个样子的。你小的时候一遭风吹,脸就红得像猴子屁股,现在长成美人了,却说弟弟像豕?”

我嘟着嘴不说话,要是小白这样说我,我早拿铜觞砸他的头了。可他是诸儿,威望素著的大哥,我能在其他兄弟们面前撒欢地胡闹,和小白还有纠打到头破血流,偏在他面前不行,我总想让他觉得我是一个举止娴雅的妹妹,有姑母一样的林下风致。

他见我不吭声,又道:“我今天还猎到狐狸,毛色极好,本想送去匠人那里制一件狐裘给你的,你若不理我,我就给别人了。”

我吮了吮手指,道:“我自然要的,半夏有吗?”

他用薄刀将我面前的肉分成小块,附耳说道:“你可别和他们说是我给的,再没第二件了。”

我高兴起来,抿着嘴笑。

诸儿切了同样好的一块肉叫纠拿去给半夏,半夏蹙眉道:“我不吃炙豕,怪脏的,你们